长孙晏离清俊的眉宇微微一挑:“哦?倒是听说过贵国的斗兽场是专为死囚而设,今日能亲眼一见,的确是颇为震惊。”
建元帝实在听不出这长孙晏离话中究竟有几分震惊之意,只从他这清越的声音中听得出几分淡漠,也不知他究竟是认同这种刑罚的方式还是不认同。
不过两国虽已是盟国,可这各国的节庆习俗无权干涉,这长孙晏离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建元帝便也没在这一件事上多谈,仅是趁机聊了聊两国盟约一事,长孙晏离始终淡淡笑着,一言一行间皆是君子泰然的风度。
建元帝在他的每一句言行间都微有些震愕,实在想不到晟王如此年轻,才区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便竟有如此从容镇定的气度,更甚至在言行间滴水不露,使人找不到任何机会趁虚而入。
年轻有为,却低调内敛,手握一国重兵却竟是这班温润从容之人。
这个晟王就像是一头安静沉睡的猛虎,沉睡之时让人看不出其有多危险,可如若他醒来,无论想要对哪里进行凶猛的进犯,怕是任何对手都无法抵挡得住。
此人,太过危险……
“斗兽大会开始——”
随着场中的将军一句高喊,斗兽场中关押野兽的笼子被逐一打开,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凶狠的獠牙,一步一步向着周围那些关押着死囚的铁笼走去。
铁笼中的囚犯吓的缩在笼子里绝望的大哭大叫,长孙晏离慢慢浅啜着杯中的清茶,淡冷的眸光忽然落在其中一个笼子里的年轻女子身上——
大夏国建元七年一月,迎来一年一度的开年节。
冬日北风呼啸,各皇族中人身着宽大厚实的狐裘披风,头带貂绒皮帽,皇子皇孙皆于斗兽场四周落坐,成群交头接耳的客套问好声络绎不绝。
大夏国皇帝建元帝虽已是五十余岁高龄,在听闻太监高声通传“天阑国晟王殿下到——”的一刹那,率先于斗兽场外围所设的龙椅上起身,笑容满面的携着一众皇子皇孙相迎。
“天阑国晟王殿下亲自来我大夏国同贺开年节,朕甚是高兴,朕亦代我大夏国子民欢迎晟王殿下。”
长孙晏离自天阑国而来,毕竟两国地处南北两地,气候不同,虽身上亦是着了件狐裘,其他衣着皆为在天阑国时的打扮,白衣袂袂,风度翩翩,见大夏国皇帝如此客气,便淡淡一笑,抬手向他虚扶了一下。
“皇上如此盛情客气,倒是折煞本王了。虽说我是天阑国人,可你是君,我是臣,实在不必这般客套!”
“天阑国乃为十方大陆上的最强国,能与我大夏国结盟多年,本就是多亏了晟王你从中牵线,朕既是大夏国国君,自然该对晟王以礼相待,何来君臣之分。”建元帝仍是笑容满满,同时示意侍卫与太监为其开道,笑着侧身道:“我国地处北部,冬日寒风凛冽,此时这外围的观兽台又是极冷的北风,贵国来人自是不适应,还是先请晟王殿下入座吧。”
“也好。”长孙晏离仍旧是疏淡的一笑,便已走向斗兽场外围观兽台处的主位方向。
建元帝与之一同走向主位,途中更是亲自介绍了大夏国这一年一度的开年节盛会。
身后不少年轻皇子皇孙皆是震惊的低声议论:“皇上怎会对天阑国这么一个区区晟王如此厚待?这长孙晏离身为天阑国皇子,虽因战功赫赫而被早早封了王,可他毕竟不是太子,皇上怎会对他这般热情啊?”
“你们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天阑国的情况,这位晟王虽不是太子之尊,却连天阑国的太子都要对他礼让三分,我还听说这位晟王虽然在天阑国极受百姓爱戴,名望与战功皆在太子之上,本该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但是他多年不曾回皇都,始终都是在西漠边关镇守,住在西漠王府,对皇的几番召回视而不见,因此而生生错过了储君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