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征用了龙溪镇派出所的一间审讯室,陈老师作为当年的关键涉案人员之一,很快就被带到派出所接受审讯。
“陈老师,就请你解释一下,当年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死者是跟一个混混跑了?”小小的审讯室即便开了窗,也不大通风。张富强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戴上一个防毒面具。
他敢打包票,陈老师身上的味道,比他闻过的从国外买来的鲱鱼罐头还要销魂,臭得他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然而,陈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一句话也不说。
张富强耐着性子,重复道:“陈老师,我这是第二十一遍问你,你到底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陈老师毫无征兆地咆哮起来:“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在那里!那个贱人勾引我儿子,这么死了简直太便宜她了,要不是她,我儿子怎么可能抛下我不管!”
“和这种人废什么话,她要是不交代清楚……”外面守着的一个老警察,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进来,就看见张富强靠着椅子倒在地上,一脸震惊地看着陈老师。
陈老师把张富强咬了。
宋小言和褚和光赶到卫生站,张富强正在上药,他一脸崩溃地说道:“你们陈老师该不会疯了吧?嘴里喊着要吃鱼,突然扑上来咬我,我又不是鱼!还有,蒋兰兰到底是谁,为什么她哭着喊着让蒋兰兰给她鱼?”
褚和光笑着说道:“她不是要吃鱼吗?那就给她吃!”
张富强思考了一下:“是我理解的那个吃鱼吗?”
褚和光道:“当然不是。”
陈老师的病房在走廊最末,她咬了张富强后,一直处于癫狂状态。为了防止她再伤人,把她的手脚绑住了,这才让她暂时安静了一会儿。
卫生站的几个小护士原以为把脏衣服换下来,就不会再有味道了。可换完之后她们才发现,那股味道根本是从陈老师体内散发出来的。
两人进了房间,陈老师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喘着粗气问道:“你们是来给我送鱼吃的?”
宋小言听到褚和光笑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八卦镜,递到陈老师面前:“吃鱼?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就是一只鱼头怪?你居然吃同类,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陈老师试图躲开镜子,却被褚和光死死扳住脑袋:“看看清楚,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啊啊啊——”定睛看了一眼镜子的陈老师开始崩溃地尖叫起来,“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要吃了你们,我要吃了你们!”
褚和光收回八卦镜,顺手摸了摸宋小言的脑袋去。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把他的袖子都扯宽了。
陈老师突然在床上怪异地扭动起来,胸前长出一片片鳞片,渐渐地覆盖到她脖颈,覆盖到她脸上。最后,她的头竟然变成了一个鱼头,她竟然就是那个鱼头人身的怪物!
宋小言心脏一抽,立刻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病房窗外的景物也像灰烬一样,一点点地消散,逐渐变成一片混沌。
“这里就是幻境?”褚和光厌恶地看了眼鱼头人,不单只这鱼头人黏糊糊的,就连环境里也给他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