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紧张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旁边的诸葛严也好不到哪去,一张老脸发白,他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种凶险的事!
只见那两个衙役举着火把,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着屋子十分简陋,便往外走。
沈薇看见两人出了卧室,不禁松口了口气。
可还没等她一口气出完呢,忽的听见外头有衙役道:“咦,兄弟们,你们看,地上有水渍!”
“不是咱几个带进来了,屋里有人,快,进去搜!”
一阵凌乱的脚步冲进来,而后有人一把掀开了床板,露出了床板下趴着的两个人。
沈薇伏在地上手脚冰冷,她一抬头,看见几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自己的头顶。
“找到了!快去通知大人!”
“是!”沈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拽出来,怎么被绑起来的,她从未经历这种事情,脑子里一片混乱,尤其是当冰冷的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抵着她的皮肤,她跳动的血管甚至能透过薄薄的皮肤感受到刀刃的锋利
,放佛稍微一用力,就能切开她的皮肤,让她的血液喷涌而出。
很快的,沈薇和诸葛严都被五花大绑,脖子上架着刀,从屋子拽了出来。
一个衙役单手抓着沈薇的头发,她疼的眼泪往外飙,不得不踉踉跄跄跟在那衙役后头,被他拖着往前走。
雨下的越发大了,天冷的像是要把人冻透一般,她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彻骨的寒冷从骨头缝里往里钻,沈薇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冷了,手脚都冰的不像自己的了。
沈薇用眼角的余光看过去,她身后的诸葛严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人像赶牲口一样的驱赶着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身在哪里,在漆黑的雨夜里,沈薇觉得,她似乎走在一条通往死亡的不归路上。
雨夜
沈薇和诸葛严躲在小屋子里,透过破旧的窗户缝隙,看着外头风雨大作的黑夜。
外头的街上,有急促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呼喊声,沈薇知道,这是县令派来搜捕他们的人。
从脚步判断,沈薇推测起码有上百人在整个甜水镇抓捕他们。
外头的火把时不时从街道前面的路来回走过,火把的光,还映着点点的寒光,透过缝隙,沈薇和诸葛严看见,外头那些搜捕的人,全部都带了佩刀,这银光就是那锋利的刀刃发出的。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刃,沈薇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她与诸葛严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心思通透聪慧之人,立刻猜出了七八分。
“县令那狗官,恐怕是想杀我灭口。老头,今个算你倒霉,估摸着要被我连累了。”沈薇压低声音,伏在诸葛严耳边道。
诸葛严的脸色很是难看,身子不知是因寒冷还是害怕,有些发抖。
“唉……”过了许久,诸葛严发出低低的叹息,带着无奈,甚至有些自嘲,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脑袋,极其丧气的样子。
沈薇看了眼老头,以为他是吓的了,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那心思安抚诸葛严,只紧张的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诸葛严坐在地上,眼里却是一片颓然的绝望。
而这绝望,并不来源于他也许会被沈薇连累成为刀下鬼,而是对自己为官这么多年却一错再错而羞愧不已。
当年在朝堂,诸葛严曾替先帝整饬朝堂,当年功效卓着,乘上来的奏折都显示他的功绩卓著。当时诸葛严自以为朝堂清明,整治吏治非常有成效,因此沾沾自喜。
可那时,还没有成为摄政王的萧慕言,则在朝堂上公然指出诸葛严这一套办法的弊端,说这般的法子只能做表面功夫,未能从根基上清除腐败,只是行法之时短期看似有效,但时间一长,势必反弹。
那时候诸葛严看萧慕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毛头小子,而诸葛严早就是名震朝纲的内阁重臣,自然是对萧慕言的直言不讳非常不满,从此就埋下两人不合的种子。
而现在从地方上看来,年少时萧慕言的预言是对的,上到许关那样的封疆大吏,下到县令这样的芝麻小官,全都是收受贿赂,无视王法之流,而竟然无人监管,导致他们只手遮天,颠倒黑白。短短时间,这亲身的遭遇,宛若火辣辣的打脸,让诸葛严挫败不已。萧慕言年少时尚且能一眼看出他行变法的弊端,可笑他诸葛严自视甚高,却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才不得不承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