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小老头,似乎还真是他那个参军打仗几十年没回来过的结拜兄弟……说好的大官呢,这咋成叫花子了,好尴尬啊!
沈老爹眼珠子呼噜噜一转,立马转头带着全家脚底抹油准备溜。
“哎呦呦,沈老弟,是我呀,大成子,孙成!”那小老头在沈老爹转身的瞬间,高声喊了出来。
小老头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震的人耳朵嗡嗡响,这下看热闹的人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乌拉一下,全村人都笑了。
沈老爹的脸跟开了染坊似得,赤橙红绿青蓝挨个来了一遍,他家这些日子牛皮都吹到了天上,这下可咋收场!
“你谁啊!”沈老爹转身,眼神有些凶狠,盯着那小老头。
小老头跳了过来,钳子一般的手抓着沈老爹的胳膊,激动道:“沈老弟,是我啊,不记得了?大成子,咱年轻的时候结拜兄弟来着!”
围观的村民又哄笑了,起哄道:“哟,沈老爹,你兄弟回来了,赶紧请回家好好招待啊!”
沈老爹简直恨不得甩开孙成就走,可胳膊被孙成拽着,扯都扯不开,只能吹胡子瞪眼道:“你胡说啥,我兄弟在京城里当官,你是冒充的吧!”
“我没冒充啊,就是我!前阵子你不是收到我的信,还有二百两银票来着,对不对?”小老头道。
沈老爹这时候一百个想否认,但是奈何他家的事嚷的全村都知道,想赖都赖不掉。
沈老爹脸比锅底:“你不是说你参军了,还当官了,有你这样当官的么?”“我是参军了呀,可第一天上战场就摔断了腿,我们头儿就不让我上战场了。嘿嘿,年轻的时候有点瘸,现在好了,走路看不出来。”小老头笑嘻嘻拍了拍自己的腿,“后来我是当官了,在军队里当猪倌,养
猪的!我可会养猪了,我养的那猪啊,是又肥又壮!”
老沈家人集体傻了眼,感情这个当官,是猪倌那个倌!?吴秀在旁边笑的捶地:“哎呦,沈老爹,你快把你家当官的大兄弟接回家,哈哈哈哈,猪倌,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我回家跟我娘学去,哈哈哈哈!”
吃了午饭,老沈家人穿的人模狗样的出门,就在一直躺在床上养伤的沈壮,都强撑着下床,上村口应他孙爷爷去。
沈老爹和沈老太带着一大家子人趾高气扬站在村口,别提多嘚瑟了,引了一大堆来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
“呀,沈老爹那当官的结义兄弟要回来了?哎呦呦我还没见过京城里的官呢,不知道是长啥样!”
“我也没见过,我连咱们甜水镇的县老爷都没见过。京城里的官,是不是比县老爷还大啊?”
“京官肯定比县老爷大啊,京官那是给皇上办事的人,天天能见到皇上!”
“哎呦喂,能见到皇上的大官,了不得了不得,老沈家这回发达啦!”
旁边村民的议论让老沈家全家脸上别提多有面子了,沈老太挺直了脊背,心里盘算着,他家老头的兄弟是官老爷,沾亲带故的,她也算半个官太太!
老沈家人伸着脖子望啊望,从中午等到了太阳快落山,围观的村民来了一波又一波,等的腿都快断了,可那传说中的官老爷还是没出现。
可老沈家人还在等,这可是大官,可不能怠慢了去!
“娘,这孙爷爷还来不来?不来我回家啦,我想上茅房!”沈露忍不住小声抱怨。
钱氏掐了沈露一把,小声呵斥道:“上个屁的茅房,忍着!要是你一走孙老爷来了咋办,不就让三房的人抢先得脸!”
钱氏一边说着,一边暗搓搓指着带着三个女儿的郑氏。
沈夏一直站在郑氏身后,垂着头,非常温顺。郑氏一手拉着十岁的沈芙,一手拉着五岁的沈渠,翘首以盼。
沈露一看三房的情况,咬牙忍了,她可是要凡是争头筹,今个迎接孙爷爷,可不能被沈夏她们给抢了风头。
又等啊等,等到了晚饭的点儿,好些村民端着饭碗出来,蹲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