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江言笑的手腕,把江言笑囫囵塞进被子,等江言笑露出一张通红的脸,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才道:“……你在想什么?”
江言笑对他笑:“没想什么呀。”
李玄清:“……”
他的睫毛颤了颤,藏在薄被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好半晌,才压抑住过于急促的心跳与呼吸,对江言笑道:“睡觉。”
……
江言笑怎么都没想到,李玄清是个说一不二的真君子,说睡觉就是睡觉,碰都不碰他一下!
多么难以想象,之前他的师尊强吻他、囚禁他,一见他就红眼,恨不得把他生吃入腹。到如今见了面,却如此冷淡受礼,叫江言笑好生失望。
【师尊是不是对我不感兴趣了?】第二日清晨,江言笑呆坐在床上,瞅着空空荡荡的小石屋,对系统道,【是我没有魅力了?还是嫌弃我只有四块腹肌?他是不是还肯认我,但不愿意和我发展情侣关系?】
【……】系统憋了半天,道,【别那么欲求不满。】
江言笑:【……】
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凭借开挂般的记忆力,回想起了全部细节——昨夜,在李玄清第四次强调他只是邀请江言笑来睡觉时,江言笑终于恍悟,他的师尊是真的不想和他发生什么超出师徒以外的关系!
他们肩并肩睡在一起,中间隔一掌距离,从头到尾没有挨到彼此,简直纯情到不行。
最初江言笑还硬撑着没睡,一来是想不通睡不着,二来,他倒想看看,他的师尊能忍到什么时候!
然而,直到后半夜,江言笑还是没等到他一直暗搓搓期待的“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腰、俯身压下为所欲为”的经典剧情。
江言笑悲催地发现,他甚至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虽然万分肯定李玄清就睡在他旁边,但他的师尊却一动不动,仿佛冰雕一般,连呼吸都无声无息。
这让江言笑想起他初来云浮山,在冰天雪地中发现李玄清坐忘,误以为他“冻死”了的场景。那时他还在心中腹诽,日后谁和李玄清睡一张床,活脱脱就是尸|奸,没想到这一天到来,他连尸|奸的待遇都没有。
【来奸我吧,别不理我。】江言笑在脑海中悲伤呼唤,【什么姿势都可以,自己动也没关系……只要别这样吊着我。】
系统:【……你矜持点。】
当然,不论江言笑在脑袋里怎么想,都绝不会说出口。李玄清不开口,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僵尸似的挺在床上,唯恐李玄清嫌他孟浪轻浮。
就这样,江言笑心潮澎湃又落下,硬了又软软了又硬,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顶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从梦中醒来,先是诈尸般弹起,伸手往旁边一捞,等捞了个空,脑子才渐渐清醒,意识到自己是谁,睡在哪里。
李玄清的确不在了,不知何时走的。江言笑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打起精神回忆线索,还真让他找出了一丝端倪。
【我记得昨夜我一直平躺,早上起来怎么就变侧卧了呢?】
江言笑伸手比划自己的位置:【还有,我好像比之前睡得更靠中间了!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系统:【……什么?】
【说明师尊趁我睡着对我干了什么!】江言笑道,【我就知道他忍不住!】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江言笑是个乐观而敏锐的人。事实上他猜的八九不离十,李玄清确实一宿没睡,心里拐了十八弯,却迟迟没有行动。
心魔被暂时压制住,李玄清头脑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徒弟变爱人……草率总归不好。
李玄清难得地犹豫了,趁江言笑睡着后抱了几个时辰,于天朦朦亮时离开石屋,前往冰洞取来落在那里的白玉匣。
江言笑却不知这一切,只知道师尊不见了。沮丧少顷,江言笑穿衣下地,从乾坤袋中取出浮生剑,对浮生剑道:“你乖一点,我上头有人。”
虽然这话有点歧义,但浮生剑不懂,只听出了赤|裸裸的威胁,果断地怂了。
江言笑跳上剑,先指挥浮生剑飞向上真境最高峰,在那片雪崖上驻足片刻,果然未见到李玄清的“魂雕”,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师尊融魂成功了。】江言笑走到石檐下,注视过了那么久却没有被冰雪覆盖的雪人,心里像灌了蜜糖,却又堵的难受。
【你都还留着啊……】
他蹲下身,又堆了好几个雪人,与它们的兄弟姐妹围成一个圈儿,才拍拍手,站了起来。
【走,去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