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郡主当真能让皇上给姑娘赐婚?
傅锦当众拦了谢家马车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韩砺耳中。
韩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待他开口,常安又道:“世子爷,听说郡主非但不准备罚这傅氏,还要给她体面。”
韩砺不觉有些诧异。
常安难掩笑意道:“世子爷肯定想不到,郡主竟然要求了皇上御旨赐婚,把这傅氏指给陈家世子爷做发妻。”
韩砺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郡主这样做,倒丁点儿都不吃亏呢。”
常安笑道:“这傅氏能顺利从那院子里逃出来,还得了今个儿郡主从宫里出来的消息,众目睽睽之下拦了郡主的马车。事情怎么会这么巧。若属下想的不错,定是陈家世子爷暗中算计的。如今,郡主准备求皇上御旨赐婚,也算是成全了他。”
鹤安院里,凤阳大长公主也听说了傅氏当街拦了谢家马车的事情,她难掩怒意道:“这傅氏好大的胆子,费这样的心思,我看根本就不知教训。”
谢元姝微微勾勾唇角,也不瞒着母亲,把她准备让皇上御旨赐婚的事情说了出来。
凤阳大长公主不由有些头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女儿还要给她这样的体面了!
谢元姝笑着解释一番,“母亲,既然陈家人觉得我们谢家软弱可欺,那这次,便让他们看看,我们之前只是不屑和他们计较。等赐婚的旨意下来,傅氏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他还敢休妻不成?我原也没想这样做的,可他们欺人太甚。趁着施家卢家等人入京,偏偏瞅了那样的机会,当众给我难堪。被人这样欺负,我若再不反击,别人还不欺到我们谢家头上!”
凤阳大长公主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她也懒得理会这些事情,沉声道:“你既有心成全他们,那母亲也不会拦着。”
说罢,又问起了今个儿坤宁宫的事情来。
谢元姝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对卢家公子很是赞不绝口,只是,她多少有些心急了。”
凤阳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她惯是会揣摩皇上的心思,可她也太小看我们谢家了。”
这时,有丫鬟进来回禀,“殿下,方才宫里传出了消息,说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起了争执。”
凤阳大长公主看女儿一眼,不待她开口,谢元姝便把郭家二姑娘今个儿在宫里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说给了母亲听。
凤阳大长公主忍不住怒骂一句:“郑皇后是愈发目中无人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对太后心存敬畏,我看她早就觉得她能在后宫只手遮天了。”
“只可怜了这孩子,她一向得太后喜欢,却被郑皇后这样算计。她那母亲也是个软弱的,怎能这样看着事情发展到今日。”
谢元姝缓缓道:“母亲,太后娘娘和皇后第一次闹腾成这样,想必是想亲自替郭二姑娘择婚的。只她不问世事多年,即便有心替郭二姑娘做主,怕是那些世家大族都不敢出这个头的。”
且说城南围场这边,众人策马疾驰,好不热闹。
朱崇更是难得的好心情,尤其看着施昊,卢潜几人紧随其后,却不敢僭越一步,他心中更是畅快。
这些人,哪里配得上姑母。在他面前,处处得守君臣之礼。
只唯一让他觉得懊恼的是,偏偏这些人都有资格求娶姑母,而他,却不敢流露半分这样的念头。
这么想着他猛的一鞭子挥下,心里暗暗道,等他真正坐上那个位子,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到时候,不管是施家,卢家还是靖南王府,不都得揣摩他的心思行事。
届时,他想要什么,不能拥有。
后面的施家卢家两位公子看太子逐渐消失的身影,不由有些诧异,这太子殿下,未免太喜怒无常了。
唯靖南王世子爷和韩砺,熟知太子的脾气,并不觉有任何异常。
“世子爷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呢?”韩砺看着朱湛道。
朱湛并不隐瞒自己求娶郡主的心思,笑了笑,“天时地利人和,今个儿皇后娘娘设宴,谁都能瞧得出,皇后是在揣摩皇上的心思行事。所以,想必众人都觉得,卢家公子最后会胜出。”
“可郡主毕竟是身份尊贵,皇上也不可能冒着得罪谢家的风险,强给郡主赐婚。所以,这最终到底是哪家求娶了郡主,我只能说,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
对于朱湛的坦白,韩砺其实颇为欣赏。只可惜,两人不可能是朋友。
韩砺笑道:“近来外面已有流言蜚语,说是皇后娘娘想把郭二姑娘指给世子爷,世子爷难道不怕得罪皇后娘娘?”
说完,韩砺也不等朱湛开口,就策马疾驰而去。
朱湛看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勾勾唇角,喃喃自语道:“若能求娶郡主,得罪皇后娘娘,又如何!”
而此时的傅锦,也刚刚回了京郊的院落。
秋夏见她回来,脸色暮的一白,还以为是姑娘被人给抓回来了。
姑娘近来过得什么日子,她眼睁睁的看着,如何能不心疼。也因此,她和姑娘费尽心机,终于是找了机会让姑娘偷偷出了院子。
她虽然也怕,可她不过是侍奉姑娘身边的丫鬟,世子爷再是动怒,最大不过把她发卖往别处。等姑娘瞅着机会了,总能救自己出去的。
她没有想到的是,姑娘竟然又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世子爷若是知道姑娘偷跑出去,会不会打死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