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看在眼中,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这些日子操心太子的婚事,又因为太子和淼丫头的丑事,几日都没休息好。这会儿,总算是有件能让她宽慰的事情了。
许也因为郑皇后的提议,这日晚膳时,承平帝时隔多日之后,终于是陪郑皇后用了晚膳。
郑皇后脸上难掩笑意,尤其想到潜邸那会儿,她得皇上的恩宠,便不由心中更是得意。
自己这招,到底是没走错。
也亏得昭华大长公主给她递了密信,否则,皇上这些日子也只是因为内阁之事才没想起这茬,她又如何能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
她又不由想到卢家这次也会入京。她不难揣摩皇上在打什么主意,心中其实是想问问皇上,若谢家真的插手两广,京城防卫这些,也不知会皇上想着代替的人选了没有。
她私心是想提拔郑晟的。
这些日子,郑晟从未有哪件事让她失望过。而她更笃定,郑晟不会背叛她。
若郑晟能够插手城防,不管是对她,还是太子,都是极大的助力。
可她想了想,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皇上今个儿难得的心情好,她好不容易让皇上陪她用膳,万不好这个时候,再出什么岔子的。
等到承平帝离开,郑皇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暗暗叹息一声。
赖嬷嬷低声道:“娘娘可是在想京城防卫一事?”
郑皇后紧蹙眉头,“本宫不蠢,即便本宫有提拔郑晟的心思,京城防卫也不会由郑晟主导。可这京城防卫重中之重,本宫又如何能放弃。不争取一把,到底是不甘心的。”
赖嬷嬷道:“奴婢没读过什么书,可娘娘既然想提拔世子爷,那这掌控京城防卫的人,就只能是中庸之人。这样,世子爷虽没有那头衔,可有娘娘在,也就成了真正掌控之人。”
赖嬷嬷笑道:“娘娘无需心急,这等太子大婚之后还有些日子,更不要说郡主大婚。而且谢家即便是要离京,也不会一夜之间。娘娘有的是时间谋划。”
郑皇后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是,本宫现在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急。否则,一步错,步步错,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说罢,她暗暗叹息一声,又道:“淼丫头在国公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不怪郑皇后不放心,这个时候,东宫断然不能再有丑闻了。
赖嬷嬷恭敬道:“二姑娘什么性子,娘娘就放心吧,她那样孝顺,不会给娘娘添麻烦的。”
这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一大早,谢元姝才用过早膳没一会儿,便有丫鬟过来传话说,嘉敏公主来了府上,这会儿正在鹤安院和大长公主殿下吃茶。
想到若不是有嘉敏公主在,陈延之那桩丑事也未必能顺利揭穿,虽是她一手策划,可她到底是记嘉敏公主这情的。
所以,听着丫鬟的回禀,她便往鹤安院去了。
说来也不知算不算是缘分,上一世,她和这位表姐并不相熟,只知道她极其善妒,和周大人关系僵的很。
见她特意过来,嘉敏公主眼中的笑意更甚。
她这表妹,她是知道的。姑母自幼宠着她,虽不是倨傲的性子,可到底往日里两人也未有太多往来。如今她肯特意过来,可见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
等两人互相见了礼,嘉敏公主便提及了这几日挑选嗣子的事情来。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若是早些能想通,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凤阳大长公主忍不住感慨一句。
嘉敏公主何尝不这么想,自她发现老爷和那花魁之间并非她所想那般,她也自我反省了多日,这些日子,她和老爷之间,倒像是回到了刚大婚那会儿。虽两人之间多少有些生分了,可能这样静下来吃茶,聊天,对她来说,已经让她十分开心了。
如今她算是知道了,眼见未必为实,有些事情,不过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等嘉敏公主说她选中的是怀宁侯府长房的庶子时,凤阳大长公主柔声道:“庶子有庶子的好处,若是嫡子,哪个当娘的舍得自己的儿子成了别家的。若真舍得,那也是有算计的。如此,倒不如庶子来的好。只是,我也不免提醒你一句,这虽是嗣子,可你切不可如那成国公夫人一般,让人看了笑话。”
嘉敏公主忙道:“姑母的教诲,我定会谨记在心。”
谢元姝也很为嘉敏公主感到高兴,笑着道:“我瞧着,解决了这嗣子的事情,表姐今个儿过来,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呢。”
看她眼睛亮亮的,嘉明公主也难掩笑意道:“虽说是有些迟了,可到底是没留了遗憾。”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嘉敏公主就离开了,离开前还挽了谢元姝的手,说是瞅着时间了,往府邸来玩。
谢元姝笑着点头。
等她离开,谢元姝微微叹气道:“表姐是庶出,可皇上也太凉薄了些,出嫁连个公主府都没赐。”
要说也真够巧的,这话才说完,就有丫鬟进来回禀,说是今个儿早朝,有御史弹劾昭华大长公主殿下,说是她那公主府为引南山的泉水,强、征百姓土地,这倒也罢了,竟然还牵扯出一桩命、案。
谢元姝之前只听韩砺提及过强、征土地之事,这会儿听到还发生了命、案,她不由的心中暗暗佩服起这人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昭华大长公主肯定没少费尽心思的掩埋此事。可如今,却是被韩砺给掘地三尺挖出来了。也不知昭华大长公主若是闻着这消息,会不会气死过去。
听了这消息,凤阳大长公主也怔了怔,不觉动怒道:“这倒是像她干出来的事情。可再怎么,她也不该这样胆大包天,这可是天子脚下,她还真把自己当成皇亲国戚了不成?”
谢元姝笑着上前安抚母亲道:“母亲,您又何须为了这个动怒。既然折子已经到了御前,皇上肯定得给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