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025章 桂枝汤

陈茵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蹙了蹙眉头脚上朝着她妈屋子迈去,嘴上说道:“我去看看。”

陈茵脚下飞快,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了刘菊芬屋子里。瞧着刘菊芬现在的情况果真不大好,脸色不红,只是眉头皱着微微睁开眼睛,陈茵一边把脉一边轻声询问她的症状。

刘菊芬此刻只觉得头又痛又晕,鼻塞流涕,身体酸楚关节也十分不舒服。陈茵又观察了她的表症,咽不赤,舌苔薄白且润,体表微热,脉象沉缓无力。

陈茵一边写下药方一边说道:“妈,没事,咱们喝一剂药就好了。你这病就是正虚外感风热引起的,喝了药睡一觉就肯定好了。”

药方很快就写好了,记:

症:外感风热。

方:桂枝汤(桂枝15克,芍药10克,甘草5克,生姜3片,大枣3枚)

她在药方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将方子交给二哥,“这些药咱们生产队的卫生站就有,二哥你快去抓来。”

接着,又看向陈冬葵,“妈服药之后辅以热粥,能够更好的帮助药力发散,我在这儿看着妈,大哥你去厨房熬点粥吧。”

“诶,好。”

陈茵坐在刘菊芬的病床前,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陈汉生手写的验方总结,以及上辈子他坐在种满了药材的院子里,被爷爷手把手教导着背的汤头歌诀。

哪怕在她那个年代,中医已经被许多人认可和接受。中医不再是从前许多人认为的,只能治慢性病,注重于调理,对于急症重症中医也有着莫测的疗效。但关于中医中的阴阳五行,依旧有不少中医人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谈病机必谈五行,被他们认为除了将中医神秘化鬼神话之外,毫无用处。

但陈茵家中世代医者都坚定的认为阴阳五行是存在的,并且在他们留下的医案中,也都证实了它们的存在。

然而阴阳五行你可以用具体的病理病机证实它的存在,可它本身还是过于虚无了一些,这对于初学中医的人来说,想要领会未免太难。

爷爷就在给她讲解各验方的时候,夹叙五运六气,而陈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接受并且理解了这样的理论。想想那个时候,她内心也是充斥着对中医的热情的吧?

甚至于为了更好的学习了解中医,她还专门跑去学习了西医。

西方医学的解剖学、血液分析学、神经学等等学科,都让陈茵对于中医的某些病症治疗方案有了更为深刻和直观的认知。在学习了西医之后,她内心却被中医的治疗方案之灵活多变所惊叹。

西医对于任何病症的治疗都是定性定量的,甚至于他们对于病症的定义也是量化的。而中医在治疗上,则是从整体入手,如此治疗的手段自然灵活。

中医书籍《岳景全书》就有反佐论:奇之不去则偶之,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从寒热入手的话,就是以寒治热,以热治寒,逆其病者,为正治;以寒治寒,以热治热,从其病者,就是反治。而很多病症用这样的理论去思考治疗方案,都能够收到很好的疗效。

这样的理论西医却是很难理解和接受的,在他们看来,这就跟中国的武侠小说中以毒攻毒的说法一样荒谬。

赵长贵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陈家的女人,从上到下都这么难缠!

现下他也知道这一跪算是白跪了,偏偏戏演到这个时候,他自己还不能起来,否则别人会更加看不起他。赵长贵看着扑在刘寡妇怀里哭的仿佛要断气似的臭丫头,恨得暗自咬牙。

这母女两个,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忽略他,就是想要让他多跪一会儿!

赵长贵现在只觉得这番跪着,十分屈辱,他没有看周围人的眼神,却猜测着那些人看着自己定然都是幸灾乐祸的,心里一时恨极。

又过了一会儿,陈茵恰好好处的哭晕在刘菊芬的怀里。

“你们两个怎么当哥哥的?妹妹都晕倒了,还跟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点将妹妹背回家?路上小心点,别颠簸了,让你们妹妹不舒服。”

众人:……这刘寡妇果真将女儿宠上了天!

走了一段路出去,陈茵爬在陈冬葵的背上,睁开眼冲着刘菊芬和陈玄参做了个鬼脸,想着旁边还有稀稀拉拉的人,又立刻闭上眼睛装晕。

刘菊芬抿了抿唇,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但很快又隐去。

还留在原地的王大牛一家子瞅了瞅还站在台子上,这会儿正被老爷子和老太太揍得惨兮兮,又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赵长贵,一场针对他们家的阴谋,竟然就这么滑稽的没了下文,想想竟然也叫人觉得十分无语。

还留下的人也已经不多了,马春花看着赵长贵十分轻蔑的笑道:“哎呀,某些人成天说自己是文化人,觉得旁人都低他一等,现在瞧瞧这造型,特别像那戏文里跪着被抽打的奸臣坏蛋。想想坏蛋的下场,真就是个戏文唱的那句——大快人心!”

说完就拉着王中华和王雅芬,又让王金牛去领老爷子和老太太回了。

路上马春花对王中华说道:“陈茵刚刚晕倒了,回去之后你拿点东西去你刘婶家看看她。”

顿了顿,她又改口,“算了,还是让你姐去吧。你现在论年纪也不小了,让你上门可能不大好。”

王中华:……

“我怎么就不好了?我跟陈茵那也是一块儿上山玩过的交情了,当初我送了她一只麻雀,她还给了我消暑丸呢。”王中华急急的说道。

要说知子莫若母,知弟莫若姐,母女俩对视一眼,笑了笑。王雅芬更是用宠溺的语气说道:“成,你说你去送,那就你去好了。”

那头陈茵他们一家子回家之后,陈茵就活蹦乱跳了。

陈玄参摸了摸陈茵的脑袋,语气却极为宠溺,“你啊,什么时候这么鬼灵精了?”

“我就是看那个人不顺眼,也不是诚心道歉,偏偏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跪下来,还把自己弄的好像很惨一样,不就是想骗大家都同情他然后劝妈原谅他吗?道歉反正不是他这样的,这做法我看着恶心,就不想让他得逞。”陈茵将自己的想法系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