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秦可卿不可能在养父的面前说夫家的不是,她还想安稳过日子。
“只是过几日,夫君便又要去巡防营了。”秦可卿有些娇羞,“夫君不过才休息几日,估摸着是觉得不大舍得。”
秦业听到秦可卿说的这些话,微微点头。新婚燕尔的,不能休息多少天,又得去忙碌,自是没有那么欢喜。秦业看出贾蓉脸上的笑意不多,又想贾蓉是一个喜爱美人的人,秦可卿那么漂亮,贾蓉没有到底不高兴。
听到秦可卿的这些话,也就有了解释。那就是贾蓉喜欢秦可卿,却又不能多陪着秦可卿,这才又不大高兴。有美人娇妻高兴,过几日又得去忙,便又不高兴,矛盾的心理。
贾蓉年轻,跟秦业说话的时候,难免就会暴露一些事情。好在秦业没去想其他的,秦业没有告诉秦可卿她的身世,便也认为贾家不会随便告诉贾蓉,毕竟贾蓉那么年轻,又不是一个沉着稳重之人,告诉贾蓉,只怕还坏事。
因为心里有事,贾蓉跟秦可卿都没在秦家久待,用过午饭,稍坐一会儿,便回了贾家。
秦业倒也没有觉得不妥,只当贾蓉想跟秦可卿多单独处处,他是男人,也能理解。
出了秦府,上了马车,贾蓉才松了一口气。说起来,贾蓉在这一方面还不如秦可卿,秦可卿在她养父的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说那些话,没让秦业怀疑。
“日后若无事,夫君也不用多过来。”秦可卿看出了贾蓉的不自在,“便是我养父,也不希望我多过来的。”
她跟秦业是养父女,即使秦业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大,却也不希望她出嫁后多往家里跑。不是秦业不关心秦可卿,而是秦业知道秦可卿的身份,才不希望她多过来。而秦家人对秦可卿说话时,便是说希望她过得好,夫妻顺遂,回娘家的次数少,夫妻感情不顺,这回娘家的次数才多。
“无妨。”贾蓉道,“你若要过来便过来,只是……”
只是不能跟废太子有牵扯,不能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贾蓉说不出口,也不能在外面说这些话。
“自是。”秦可卿微微点头,她都明白。
因着秦可卿的懂事,就没有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产生。
按理说,秦可卿那么漂亮,贾珍又是一个爱美人的人,即使没有发生原著里的那些事情,应该也会多看几眼。然而,自打贾珍戴上贾惜春给他的佛珠之后,他看美人的次数就好了。
贾珍做的美女噩梦次数太多了,即使他现在觉得有了妹妹的佛珠手串后,他睡得比较安稳了。但是当他多看美女几眼的时候,浑身上下就不大舒服,好像有针刺入骨头一样。
于是贾珍便想着不能让噩梦在现实中发生,他得少看美女,美女有什么好看的,红颜枯骨,都差不多。他近来买了好多本佛经,想着要多学习学习佛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自打戴上佛珠手串后,他睡觉都香了,身体也好很多了。
然而,事实上是他没有沉迷酒色,这身体自然就好许多。至于噩梦,那是贾惜春弄的,可贾珍不知道,还十分感谢贾惜春,甚至开始信佛了。
瞧瞧,要不是佛珠手串,他能这么好么,说明佛法真的有用。贾珍表示他读书不行,看看佛经还是可以的,他的妹妹那么厉害,他这个做哥哥的天赋一定不差。
这就导致贾珍没多看秦可卿,就算看了,也只怕秦可卿当儿媳妇,真没有生出别的念头来。
“阿弥陀佛哟。”当贾惜春看着贾珍抱着佛经过来,真想说贾珍傻,在众人眼中,她还是个不识字的小姑娘呢。而且她是佛修,不代表她就念了很多佛经啊。
这是要让她躺在佛经里吗?还是倒过来看经书?
尤氏便跟外头的那些人想的一样,想着贾惜春是个有能力的人。与其让贾惜春帮着外人,倒不如多帮帮她。尤氏不想当一个没有孩子的继室,没有孩子的话,她在府里也站不稳脚跟。
因为迟迟怀不上孩子,尤氏没少吃偏方,想着吃些偏方,兴许就能怀上了。偏偏她一直都怀不上,如今,张老夫人都那么说了,她也不能再吃那些偏方。
尤氏有些嫉妒张老夫人,自己没有怀上孩子,婆婆却老蚌怀珠,还生下贾惜春这么能耐的女儿。要是贾惜春是自己生的该有多好,有一个郡主女儿,即便不是儿子,她在府上的地位也不一样。
可她没有任何办法,贾惜春终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贾惜春是她的小姑子,不是女儿。
张老夫人不知道尤氏的这些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笑而过。
傍晚,贾蓉鼻青脸肿地回到家里,他又挨打了。
贾珍瞧见儿子被打得那么惨,也没有丝毫办法。儿子去的是巡防营,还是皇帝让去的,那些人都敢这么打贾蓉,那么自己也没办法为儿子讨回公道。再者,人家还能说是贾蓉的错。
“蓉哥儿。”贾珍不忍看贾蓉的脸,“明天还要去吗?”
“要去。”贾蓉都快哭了,即使被打得这么惨,他还过去。
那些人简直不是人,总喜欢打他的脸,还说打人打脸才有意义。这也算帮他阻拦了烂桃花,让他能更清楚地看明白那些女人。还说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在外晒太阳操练,不能当一个小白脸,他的脸太白了,不像是巡防营的人。
贾蓉无奈,那些人打他也是寻着他的错处的,比如他操练时动作不规范,打!再比如,他应长官声音不够大,打!反正那些人就能抓着他各种各样的错处,一个个还都喜欢打脸。
几乎每天都要挨打,贾蓉心里苦。
“上点药,明天继续吧。”贾珍只能这么说,即便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要不,你去你祖母那边看看?”
“祖母昨儿让人给我上药了,还备着大夫。”贾蓉回答,当他没有去过吗?他就是去了,才越发绝望,祖母就是要让他在巡防营多锻炼锻炼,说是让他成为一个能撑起府里的好男儿。
“看,你祖母对你真好。”贾珍感慨,“有大夫在,你也破不了相。”
贾蓉听贾珍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他的父亲。父亲只会说空话,不做其他事情。
“不说了,我今儿答应了小美人要过去陪她。”贾珍不忍再去看贾蓉的脸,转头去跟他的小情人玩耍去了。
自己竟然连父亲的一个姨娘都不如……贾蓉有些忧伤。
张老夫人得知贾蓉回来后,便让人去叫贾蓉过来吃饭。等见着鼻青脸肿的贾蓉时,左右看看,没有破皮,那就破不了相。
“过段时间,晒黑了,他们也就不朝你的脸打了。”张老夫人心里有其他的想法,贾蓉到底是宁国府的人,又皇帝开口让贾蓉去的,巡防营的人却这么打贾蓉,这说明他们可能被人授意了。
授意巡防营的人教训贾蓉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皇帝本人。
贾蓉跟他父亲贾珍差不多,不是一个好的,要是自己这个老婆子没在,只怕这个府里已经乌烟瘴气了。但是即便她活着,贾珍后院还是有好几个女子,贾珍成天就跟那些女人厮混,而贾蓉还没成亲,却也跟好几个丫鬟发生关系了。
张老夫人心里都清楚,贾珍和贾蓉的荒唐行为瞒不过她。皇帝让人教训贾蓉,也是想贾蓉学好,不想惜春拥有那么糟糕的家人。
这也说明皇帝没打算对付宁国府,在当今皇帝登基之后,贾敬总是夜里惊醒,也没心思去教育儿孙,还纵然贾珍和贾蓉。张老夫人便明白了,贾敬已经没有办法了,宁国府很快就要走到尽头。
如今,因为贾惜春的出生,皇帝没打算对付宁国府了,自然得让人撑起这个府里。
张老夫人忽然想到贾敬没在府里,就算贾敬在府里,贾敬也不是宁国公。这宁国府的牌匾也不适合继续挂着,而荣国府那边还能继续挂着,那是因为贾老夫人还活着,贾老夫人本身是国公夫人。
“快过年了,府上的牌匾也该换一换了。”张老夫人开口,“不是国公府,就不要再挂着宁国府的牌匾。”
贾蓉正艰难地吃饭,吃一口,他就觉得脸疼,突然听到张老夫人说这话,不大明白,“原本就挂着的。”
“你父亲傻,你也傻吗?”张老夫人道,“也对,你才去巡防营几天,让他们多打打你,也就好了。”
“水。”贾惜春正好就在旁边,听到张老夫人的话,便道,“脑子,水。”
把脑子里面进的水打掉就好了,把水打掉了,也许就能聪明一点。贾惜春表示宁国府上的人,就没有几个是聪明的。
“小姑姑渴了吗?”贾蓉转头看向贾惜春。
“你。”贾惜春伸出小胖手指着贾蓉。
贾蓉见贾惜春指着他,以为贾惜春让他倒水给她喝,结果他还没倒水,就听到贾惜春接下来的话。
“脑子,水。”贾惜春道。
“你小姑姑说你脑子进水。”张老夫人听明白女儿讲什么话了,女儿除了‘阿弥陀佛’几个字讲得很顺口之外,其他字就有些艰难,没有那么顺,“把你脑子里进的水打掉就好了。”
“对。”贾惜春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打,阿弥陀佛。”
贾蓉嘴角微扯,小姑姑怎么说这样的话。要是那些人要是知道他小姑姑说这样的话,一定狠狠地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