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居然有这么多可以诉说,原来,我能写这么多诗!”
眼见线香只剩最后半缕,春花再度提醒道:“赵公子,若你还未吟出诗来,那此次怜玉会与青莲门的比试,便算你输了。”
赵昀道:“且慢,我已想好了一首诗。虽知不堪入耳,斗胆请花姑娘品评。”
“哦?”花息泪秀眉一挑,不知赵昀将作出何等诗来。
只听赵昀闭上眼睛,长声吟道:“长忆误随车,夕阳微熏,正伤醒痴回,春色留人,纠缠情思徜佯。难消温柔,不知青丝何处,新品樱桃弄初晴。风华转,对残壁凄清,此心微凉。有情终似无情,别后更无言,欲说还休,只梦璃悲照,威斗黯鸣,燕山雪花卷有声。淡月斜枝头,自恨恨,酒杯未到已肠愁。天若有情应怜人,遣长风浩荡,为送离恨到天涯。”
吟诵中,赵昀的声音一改倨傲之气,只有温柔一片,柔情百端,仿佛回到与“琪花仙子”章淼初见那一瞬间,沉浸于那绝世容颜的清辉中,连比试一事都忘了。
他所吟唱的既不是诗,也不是词,平仄韵脚全然不管,只是诉说自己心中那一份珍而藏之的真情。
赵昀与章淼相见未久便被迫燕离分飞,此后数年间更无机会见到一面,只让想念酿成醇酒,越积越厚,越藏越香。这一份相思苦情,他从未对外人道过,即便是师父之亲,多宝之信,胡晴胡岚之昵,他也从不肯表露内心那一份惆怅独守。
而这一刻,赵昀自然而然的吟诵而出,脑中全然是淼姐姐可亲可爱的模样,心间激荡的全是想念渴求的情绪,这一份浓情真心让他磁性而略带沙哑的嗓音更具魔力,便如一阙魔歌神曲,让在场诸女都沉浸在那一份真挚爱恋当中。
“原来,在哥哥心中,那个淼姐姐所占据的分量竟是如此牢不可摧。原来,哥哥经历过的感情竟然是如此刻骨铭心,缠绵入骨。”忽然间,胡岚眼中的泪水滚滚而落,既是为赵昀而感泣,又是为自己而痛哭。
许久,许久,众人都像入魔一般,呆如木鸡,连负责计时的忠心耿耿的春花姑娘也忘记了职责所在,怔怔的只不说话。
只有多宝一人莫名其妙,放声大吼:“咦,师弟啊,你怎么流眼泪啦?弟妹,你们为什么也流泪了?还有那些人,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呢?”
这一声大吼如金刚怒喝,才让众人从魂思不定中清醒过来。
花息泪自觉失态,“唰”的一甩衣袖,道:“赵昀,你念的是什么东西呢?诗不诗,词不词的,连基本的格律都不遵守,这位红发的姑娘和骆仙子都是才学过人,应知我并未妄言。至于‘长忆误随车’,直接袭用秦观‘长记误随车’,‘燕山雪花’出于李青莲《北风行》等小瑕疵便更无探讨意义了。”原来她功体独特,耳力甚强,胡晴姐妹虽然是窃窃私语,却被她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