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枪冰冷的压到钱瑞王脖子上,枪尖上云峰山人的血仍然鲜活,缓缓的流入龙袍之内,骇的钱瑞王瞬间交待了一泡龙尿,将龙袍浸润的分外明亮。
“只要你不杀朕,留朕一条狗命,朕,不对是我,我马上写一份禅位诏书,由你继位大宝,统御钱塘八十二州。求你千万饶我一命啊。”
钱江仰天大笑,笑声中却是悲伤悲恸悲慨:“好一个钱塘之主,好一个禅位让贤!幽闭宫中,撰写青词,只知求神问道,不管苍生疾苦,更任云峰狗贼祸国殃民,这样的皇帝,留你何用?”
钱瑞王还欲求饶,冷酷罡风一扫而过,永远定格下他贪生怕死的可笑嘴脸。
赵昀见钱江大仇得报,自是为大哥欢喜。随即又想到赵家庄中惨死无辜的父母家人,不知到何时才能报得这血海深仇,百感交集,血液翻腾不止。
钱江扫视了一眼地上三具死尸,说道:“三弟,我们走吧!”
李洁洁缥缈声音如同九天中降下,冷冷道:“你莫非完全不在乎这钱塘龙椅?宁做鸡头,不为凤尾。无论如何,一国之主总胜过屈居人下,你只需编个故事,便可白占这锦绣河山。”
钱江一愣,随即坚定道:“我只想与三弟痛痛快快的喝一场,至于这什么龙位,留给那些想要的人吧。”他说走便走,梨花枪一提,当先开路。
三人从三千御林军尸体旁缓缓而出,再无一人敢现身阻挡。
禁城内火焰仍未熄灭,遍处黑烟滚滚,百年繁华毁于一旦。烧焦的墙体散出怪味,浮浸在凄艳的落霞下,显得分外苍凉。
钱江买了十坛百年醉美酒,道:“首恶既除,也不必多杀无辜。只怕杂兵啰嗦呱噪,我们还是先去郊外,找个僻静所在,再大醉一场吧。”
赵昀还有要事与钱江相商,自也须无人打扰,闻言立即赞成。三人纵马驰骋,却在两百里外找了家破落客栈住下。
钱江拖了两坛酒放到赵昀面前,笑道:“三弟,我说过自罚八坛,当然不能食言。但你也不能光看着啊,好歹喝两坛。”
“我纵然酒量不行,为了大哥,我再喝六坛都行。”赵昀豪情四纵,叫店小二捧了六坛浊酒进房,笑道:“大哥,你瞧我够意思不?”
钱江一挑大拇指,哈哈笑道:“这才是好兄弟!”
两人心事尽放一旁,珍惜这难得平静,酒到杯干,高谈阔论,兴发神飞,快活非常。
李洁洁住在他们隔壁房间,虽然门窗紧闭,但阵阵喧闹传来,根本无法好好休息。听了一夜醉话,受了一夜烦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恼怒又是羡慕,却终于忍住没去打扰干预。
“那是他们兄弟两人的时光与浓情,又与我何干呢?”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洁洁推门进入赵昀房间,酒气扑面而来,却见两只醉猫仍是沉睡不起。而赵昀身前还有一大滩浑浊呕吐之物,白衣上也是斑斑点点,不禁摇了摇头:“喝酒伤身,不知有什么好的。丑家伙明明不会喝酒,还在这里逞强,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