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一意孤行的人来说,他们只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而其他与他们而言,都是过耳不入心的杂物。
“你!”那应该是威廉斯最不愿听到的人名,他可以千百次在自己的心里想到她,千百次在梦中呼唤她的名字,千百次在回忆里蹂躏自己的灵魂,却决不允许在现世在别人的口耳中听到她的名字。
“我不想和你说,但是鹿小姐,你会为今天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威廉斯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乐意奉陪。”鹿羽希上了二楼,从房间里拿出了厉斯赫带来的两件大衣,然后没有犹豫的下了楼,在经过大厅时,只淡淡地说了这四个字,眼睛也不甘示弱地盯着那个偏执的男人。
走出门,却看到了还在一边红着眼睛的ary,不知道昨晚的事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鹿羽希有些自责,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了那个随身带的红色棉布小包,从里面找出了当初那枚丢进医院许愿池的金币,不知道能值多少钱,如果能帮到她哪怕只有一点都很好了。
“希望,它可以给你带来幸运。”鹿羽希走过去抱了抱眼前还差一点才成年的女孩,将手里发光沉甸甸的金币送进了她的手心里。
她也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也想到了未来可能需要承受的后果,这些她都能想到,但是任性就任性吧,至少走出别墅门的一刹那,她感到了全身心的放松和惬意,她现在终于可以全身心的毫无负担的,去投向她的爱人,去尽她所有,燃烧生命地去爱他。
然后,“滴滴滴——”
车子鸣笛的声音响起在前方,下一秒,车灯骤亮,鹿羽希被强光刺的禁不住抬手挡了挡眼睛,再才迷蒙着去看,逆光的地方,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下了车,一步一步,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她走来。
迎着光的地方,她笑的像个天使。
这一天,鹿羽希和陈子然坐在奥利弗的病房里说了很多很多,交流愈深,她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敬佩就越多。
“我前两个星期刚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囫囵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什么也记不起来,大脑混沌一片好像回到了世界最开始的时候。”陈子然的声音给鹿羽希一种天生适合说故事的感觉,很容易就让人沉陷进去,明明表情也是恬淡的,语气里却总有道不明说不清的哀愁。
“但是我后来想起来一切以后,觉得还不如像最初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好像有一个潘多拉魔盒,把过去的记忆都封存起来。”
“是,这么不堪回首的过去记忆吗?”鹿羽希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话。
陈子然侧过脸,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稀释后牛奶的那种近乎透明的白,就越发显得那双瞳仁幽黑。
“不能说不堪回首,怎么说呢?羽希,其实说一段回忆如何如何痛苦也只是无病呻吟而已,因为再怎么样也是精神上的虚空,但是你想象永无明日,一直受着肉体的折磨,其实人的意志力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许多。”陈子然眼神漂移着看向窗外。
她的话,鹿羽希总觉得有几分似懂非懂,甚至有些不赞同,但想起她所经历的一切,她富足的人生阅历,鹿羽希又在想也或许是自己太浅薄的关系,可能以后,过尽千帆,她也会生出同样的感慨。
陈子然否决了让鹿羽希在医院休息的建议,“我都说了,这是奥利弗的选择,你不必心怀愧疚,不过如果你可以多来陪陪我,我就很高兴了。”
布莱尔当然是谨遵了大夫人的命令。
车子行驶在黝黑的盘山公路上,还是白天原样的路,心情却有了极大的变化。
然而这份明媚的心情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鹿羽希紧跟着奥利弗进了别墅,门才推开,就感到一股不一样的氛围,ary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看着回来的两人,欲言又止。小脸急的通红。
鹿羽希皱了皱眉,走进了客厅,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客厅的沙发正首上端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威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