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好她没事啊,明明全身的力气都被剥夺了,奥利弗已经站不住,仍旧眼睛死死地看着穆雅斓,随时防备着她下一枪的到来,眼看着她扣动了扳机,严真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扑了过去,穆雅斓的枪偏移了位置,又一次射进了墙壁。
“太好了。”奥利弗笑了笑,还想回头看看希,身体转到一半就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快叫救护车!”
模模糊糊地,他只听到这一声遥远的呼声,然后天地间都变成了混沌的白色,再无其他。
早就布置好的当地救护车和警局人员迅速冲了进来,冰凉的铁环扣上了穆雅斓纤细的手腕,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身上的酒红色吊带裙只显得那一张脸越发的白。
再走出门时,穆雅斓最后回了一次头。
眼神越过厉斯赫众人,远远地落在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鲜红色的血还在汩汩地从他胸口的刀柄处流出来,在他身体周围逐渐蔓延。
她自知自己罪孽深重,这一刻却起了为他祈祷的心。
希望,希望你还活着。
女警官皱着眉推了她一下,将凝在原地的穆雅斓带走了。
警笛声循环在耳畔,深夜的风有些微的凉意吹起她的裙角,坐在车里,从车玻璃看向外面的这栋别墅,真是一栋漂亮又小巧的房子啊,如果可以安安分分地生活在这里该多好。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
……
“羽希,羽希,你醒了?”厉斯赫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茫然了半天才找回了焦点,视线慢慢聚集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鹿羽希鼻子酸了个彻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忙闭上,把头扭到了一边去,还把被子拉到了脸上。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厉斯赫已经冲上前,一把抢过了鹿羽希,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退到了一边,几乎是同一时刻,奥利弗冲进了大厅。
这一刻,除了听到陈佳川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叹息之外,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也突然间黯然失色,一切都失去了神采。
她知道,败了,终究是败了。
厉斯赫抱着鹿羽希,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怀里的人儿似乎失去了灵魂一般只剩一副空架子,连眼睛也睁不开,嘴角却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她就知道,知道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搞定一切的,太好了,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大脑彻底放松下来。
“羽希!羽希!不要睡,你醒醒,你看着我!”厉斯赫眉头紧锁。他此刻也刚从就要失去她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手上还有些使不上力,扶着鹿羽希坐倒在地上。
手不住地摇着她的脸,“羽希,你别睡,你再坚持一下。”
不时那苍白的脸去轻轻触碰她同样苍白的脸蛋,肌肤相接处缓慢地泛起一点点温度。紧紧将她抱进怀里,紧一点,再紧一点,厉斯赫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他应该再早一点来的,应该再早一点的。
翻天覆地的懊悔涌上心头。
奥利弗站在一边,同样神色戚戚,额头还冒着汗,气息尚没有平复下来,他好不容易解开绳子,好不容易赶来,这时候看着地上相拥的两个人,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想要伸手却又收回,想说些什么,却连她的名字都喊不出口。
他还有什么资格呢?
“陈佳川,我恨你。”穆雅斓被陈佳川紧紧抱在怀里,眼睁睁地看着即将成功的计划毁于一旦。
“恨就恨吧,总比你忘了我好。”陈佳川淡淡地说道。
脑海里回响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当陈家的手下被调回的那一天,那些手下传达给他的除了薛旗和陈家的意思以外,还带来了厉斯赫的信息,他的条件很简单,只要鹿羽希平安完好地活着,他就许诺放过穆雅斓。
这本身就是一个死局,不可能再报完仇以后安然脱身,厉斯赫的手段他再了解不过了,原本的满腔热血也随着时间的逼近而变得不确定起来,和穆雅斓的几日相处更让他确信了两个人只要离开那些是非之地就能好好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