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学的那几年被送出国,两个人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了,厉斯赫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苏芒因为心里这个突然的想法而愣住了。
眼睛再次看向病床上的男人,是啊,他们忽略了,厉斯赫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
一直都是把工作看的更重要的一个男人,一直都是所有担子二话不说扛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直都是不会照顾自己擅长折腾自己身体的男人。
厉斯赫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长久以来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厉斯赫,因为这就是他们所需要的傅氏集团总裁,厉家当家人,厉总该具备的一切素质。
原本他就应该一直这样下去的。
直到鹿羽希的出现。
可是想到这里,苏芒又愣住了,她记得鹿羽希的出现并非偶然,她听顾诩提起过,那是更小的时候发生的旧事,而鹿羽希,也是厉斯赫自己花了大心思找回来的。
一切都是人为注定好了的。
“嗯?”床边突然传来了小声的嘤咛,是他醒了,这一下也唤回了意识纷繁中苏芒的注意力,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放到一边,她连忙起身走过去。
“阿赫?阿赫?”轻轻叫了几声,厉斯赫就紧着眉头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四周,抬手的时候才发现还插着针管,“这是,怎么了?”他才刚醒过来,喉咙发紧,声音还有些沙哑。
从旧工厂出来的当天,因为雷暴雨的天气,准备去洛杉矶的飞机也全部停止了运行,厉斯赫无可奈何地被滞留在了a市,就好像连老天爷都在阻挠二人见面似的。
也不知道是怎的,厉斯赫明明也没有淋到雨,却在当天夜里高烧迭起,直到早晨张妈来别墅时才发现昏睡不醒的总裁,救护车呼啸着开进别墅群又呼啸着开出去。
厉斯赫的这一烧不简单,因为拖延的久,加之久不痊愈的旧伤,接连引发了肺炎和心肌炎,傅颖月一行人轰轰烈烈赶到医院时,厉斯赫已经做完了检查,阖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苏芒也早就得了消息赶来了医院,这时候正坐在病房里照顾着。
傅颖月急的眼睛都红了,又担心吵到了厉斯赫,拉着苏芒的手就出了病房。
“芒芒,你说你说这可怎么是好?”苏芒能感受到握着她手的傅颖月用了多大的力气,眼里的急切也是确凿难耐的。
“傅姨您先别着急,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休息……”苏芒忙不迭地向她转述医院的结果。
“这次是没出什么大事,可他总是一个人,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性子又别扭,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慌!”傅颖月颓然地坐在医院的长沙发上,往后靠了靠,眼里一抹沉痛。
她在傅家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教导她,个体不属于她自己,她从来都应该是家族的附属品,为了家族的荣辱而共进退,厉昌海是她今生唯一的例外,这个例外难道时至今日还要落到儿子身上?
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他就是这么固执这么执迷不悟!
苏芒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如今不管是在傅家还是厉家,都举足轻重的夫人,此刻在狭窄的医院走道里露出了脆弱的神情,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惦念儿子的母亲而已。
事实上,她也的确就是啊。
苏芒突然有几分怜惜起眼前的女人起来,往日里总听家里的大家长提起傅颖月,言谈之间的称赞和推崇自是不在话下,a市的名流圈里的小姐夫人,哪个不是效仿傅颖月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成就她那样的身份和地位?
除去这些,其实更惹得一众夫人羡慕的该是厉昌海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了,商界也好,书香世家也好,但凡富贵人家,出一两个专情的男人已是不易,像是他这样专情如此之久的却实属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