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厉总,这么着急,是要往哪儿赶呢?”薛旗微微笑着,拦住了厉斯赫的去路。苏芒皱了皱眉,放下酒杯也走上前,娇嗔地挽住历斯赫,“薛总怎么来得这么迟?我方才说这酒会无趣得很,阿赫要提车带我回家了。”
话里言外,就把两人的关系描刻的不同凡响。
“有事吗?”厉斯赫冷冷地看了一眼两人,左手仍然抓着手机,眉头紧蹙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旁边的穆雅斓一眼。
“没,只是好巧遇见了,打个招呼而已,斓儿,你不要也打个招呼吗?”薛旗话锋一转,放在穆雅斓腰上的手暗暗用了点力,将她往前推了一推。
“我不知道,薛总什么时候喜欢去夜总会捞人来参加这样的酒会了,难道不是对主人家的不敬吗?”厉斯赫瞥了她一眼,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不管她怎么变化,怎么与众不同,怎么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夜总会”三个字就像一道魔咒一样立时将她打回了原形,穆雅斓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微微低下了头。
苏芒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看来也只是狐假虎威罢了,也没怎么变的。
“是吗?斓儿,好歹是前未婚夫,真的不说些什么了吗?”薛旗威压的声音传来,也有些许不快。
这一刻,穆雅斓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她不过是个可以推来推去的不足轻重的砝码,不管她曾经是什么样的身份,登顶过怎样的高峰,从魅色那一劫以后,她就只是夜总会里低贱的妓女了。
这个认知彻底击垮了她。
“我先走了。”她低着头挣脱开薛旗的手,扭头走出了大厅,这扇门并没有为她开启多少,她想要再回金字塔的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了。
天真。
“薛总不需要去追一下你的女伴吗?”厉斯赫淡淡地提醒道。苏芒也眼带笑意,看着明显有些失神的薛旗。
真是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心里暗暗咒骂一声,也转身追了出去。
“阿赫,该去酒会了。”苏芒足足等了一天也不等厉斯赫一个电话,终于是按耐不住自己来找他了。果然就看到这个男人埋在文件夹里。
厉斯赫抬起头,眼前晕了一晕,他连着工作了太久,桌子的一角还放着中午送来的午餐,已经冷透了。
厉斯赫摘了眼镜放到一边,揉了揉额头,一脸疲惫。
“差点忘记了。”
“你啊,也太忙了些,这些事多安排到下面去不就好了。”苏芒有些心疼。
几天不见,厉斯赫似乎更加深沉内敛,眉间的疲惫合着阴郁的气息。
“你去车里等我,我换身衣服。”厉斯赫却没有搭腔,兀自说道。苏芒愣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究竟是没说什么,离开了办公室。
厉斯赫拿起手边的水晶杯喝了一口水,眼睛自然而然地看向鱼缸,里面本该活蹦乱跳的金鱼已经翻了白白的肚皮。
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下午好像一直没有管它。
死去的金鱼尸体漂浮在水中,厉斯赫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鱼缸壁,玻璃敲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震着里面的水荡出一圈波纹。
徒劳的还想把它唤醒。
结果只是看着它僵掉的鱼体顺着波纹漂出了一些,随后归于平静。
于是烦躁起来,眼前的文件半点也看不进去了,走到落地窗边,笔直挺立着,看着夜幕的徐徐降临,看着立交桥上正下班的蚂蚁一般微小的人们,还有无数拥堵的玩具车一样小的车辆亮着红色的黄色的尾灯。
几乎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喧嚣。
但是他在这里,在几十层的高楼上,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脑海里蓦地想起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怕你站的太高,身边没有人与你并肩时心里难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