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苼拧紧了眉头,眼里满是慌乱,发动汽车,下意识要往医院开,才走没几步,“不能,不能去医院。”提醒自己一般的喃喃自语,车子又停了下来,手忙脚乱重新发动,却总是打不着火,发动不起来,后边的车子已经着急的鸣起了笛。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惊慌失色过,不,有过的,姐姐的尸体,她掀开盖在姐姐尸体上的白布是就这样失心疯过。
而这一刻,当年的恐惧又一次涌上心头。
雨从半开的窗户间飞进来,冷冷地洒在脸上,她也全然不知了,只知道加速开着。发动机嗡嗡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陈默苼终于知道害怕了。
停在了傅氏集团的门外,不顾外面飘着的雨丝,径直冲了下去,两名保安立刻走上前拦住了她。
“王秘书,找王秘书!”
什么理智,计划,统统都没了,陈默苼的声音尖涩喑哑,两名保安皱了皱眉,只把她往外推没有理会。
什么也顾不得了,揪住其中一人的领带将他往外拉,“你看看,你看看车里是谁!我要见王秘书!”
保安一个没留神,被她拽到车边,待看清车里倒着的严真,脸色也变了,连忙朝身后另一个保安喊道,“快,叫王秘书下来!”
那人也不含糊,直接跑到前台报告。
没有五分钟,王秘书就踩着高跟鞋笃笃地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男子,显然与集团外的两个保安不同。
王秘书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一名黑衣男子开了辆车过来,另一名则将车上昏迷的严真扶下了车送到了他们的车上。
王秘书正要上车,陈默苼却把住了车门,“我也要去。”
“这位小姐,很感激您救了严真,但是抱歉,事关厉家机密,您不能去。”王秘书义正言辞地摇着头拒绝了。
“我必须去!”陈默苼却不吃她那一套。
“严真的状况并不好,您确定要和我在这里延误治疗时机吗?”王秘书皱了皱眉,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仿佛被电触到一般,陈默苼怔怔地松开了手,王秘书丝毫没有犹豫地关上了车门。
车子滑出一道弧线,飞快地开走了,陈默苼怔了半晌,连忙上车跟了上去。
“我来晚了,羽希,羽希,你不要吓我。”
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过是麻药未醒,但看她近乎透明的白色脸蛋,一丝血色全无的嘴唇,他还是止不住的害怕起来。
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她的生命在流逝,鹿羽希的身下还在不停的出血,鲜血的腥味弥漫了整辆车,恐惧感征服了徐南洲的心。
严真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鹿羽希,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腿上还穿了一个洞。血流出来,只是将他黑色的裤子染的更深了。后知后觉地扯开领带将伤口勒住止血。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脑子里有一根弦崩了一下。
怎么是他来?
厉总怎么没来!
不对,事情不对!
“停车!”严真大喊了一声,一边拿出手机,打给厉斯赫,不通,再打,还是不通。
发生了什么,刚才的混战都没让他怯场,这时候因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严真心里陡然的恐惧使他方寸大乱。
“给我停车啊!”他大叫出来,狠狠踹了一下车门。
“你他妈别给我添乱!”徐南洲大吼一声,司机也没有听他的话,车子仍然高速行驶着。
“你为什么会来,你怎么会知道!”严真什么也顾不得了,多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也已经躺在里面了!”徐南洲抬起眼,狠狠地盯着严真,想到鹿羽希受了怎样的痛苦,心如刀绞,他什么也不想和他多说。
“停车!让我下去!”车子才到市区,严真又拍起车窗,焦急地喊道。
“停车!”徐南洲不耐烦地下了命令,司机立刻将车停在了路边,顾不得腿伤,严真踉跄着下了车。
连王秘书也没有接电话。
血顺着裤腿管滴下来,雨渐小了,路上来往的人都行色匆匆的,他平稳了呼吸,抬手想招一辆车,出租车却以高速行驶越过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经历了那样的暴雨,没有司机愿意停下车招揽顾客,都想早些收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