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中一阵一阵挡不住的疼痛让他渐渐嘴唇发白,脚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要听她说这些伤他的话。
他的模样让鹿羽希也心里一惊,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懊悔的情绪翻江倒海,微微张了张嘴,她想说些什么挽回,或者说和他解释一遍,她只是太累了,她不是故意的……
或者随便说些什么都可以,可是喉咙里涩涩的,发不出声音。
怔怔地望着彼此,长久地注视着对方,目光里皆是惊愕与疼痛,什么话也不说,说什么都是错。
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厉斯赫如梦初醒,僵硬地动了动身体,走过去拉开了门,是医生的例行检查,又是病房的客人,一时间,许多医生护士鱼贯而入,病房里方才的僵局顿时被人群打破了。
鹿羽希的目光越过中间的数颗脑袋,看向人群之外的那个男人,他直直地站在门边,还是原来的姿势,挺拔的像一棵树,却究竟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看着他,看着他转身要走,鹿羽希长大了嘴巴,喊他的声音却凝在了喉咙,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又何必假惺惺挽留?
随他去吧。
手机滴地响了一下,鹿羽希呆呆地拿过来,上面是严娜发来的短短的一行字。
“都办妥了。”
嘴角凄然一笑,原来还想着要怎么和厉斯赫说,要如何挑起战端,在激烈的时刻说出分居的意愿,这时候,两人这样轻轻聊了几句,就好像已经击溃了他的防线,连告别或者招呼都不用打,总之她也不知道如何回去了。
就先这样吧,再有什么,以后再说。
她是真的累了。
“娜娜,我能拜托你件事吗?”鹿羽希恢复了镇定,凤眼微挑,除了眼尾还微微发红以外,几乎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你说。”严娜满不在乎地应答。
“把你的房子借我住两天。”
严娜却没有立即回答,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鹿羽希,确认后者下了决心,或许的确是需要散散心,小别胜新婚,说不定两边冷静几日,有什么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
“好吧,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当然没问题。”严娜叹了口气。
“外面还有谁?”鹿羽希转而问道,故意忽略了她眼里的担忧。
“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个一直跟着你的保镖。”严娜沉吟了一会儿。
也就是说厉斯赫并不在外面。她想了想,“你去找他拿房子的钥匙,厉斯赫的别墅,你去过的,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带到你公寓去。”鹿羽希的声音平静有序,丝毫不乱,铁了心要分居几天了。
她做的决定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严娜只能怔怔地点了点头,又抱了抱她,才离开了病房。
厉斯赫从厉宅出来,马不停蹄赶到了医院,严真还守在外面,见他来了恭恭敬敬地低了低头。
没有敲门,厉斯赫轻缓地推开了一条门缝,闪身进了病房。
鹿羽希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看着她瘦瘦窄窄的肩膀,想到自己母亲的疾言厉色,厉斯赫的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可是就算是这样,她就可以找别的男人,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吗?
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平息了翻腾的怒火,“羽希。”他轻轻叫了一声。
鹿羽希果然没有睡着,听到他的声音,背僵了一僵,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起来,看向他。“你来了?”嘴角一抹浅浅的微笑。
她如果生气也好,伤心也好,不理他也好,偏偏她现在这个样子,这样平静无波无澜,一切都陌不在意的样子,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