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小美女一个。”顾诩随意地挑了只放在餐桌上观赏的白玫瑰,递到了她面前,那个女服务生脸更红了,又不敢接,偏头悄悄看了看经理,得了准许才拿过花退下了。
“哈哈哈,真是有趣,你可不许罚她啊。”顾诩笑了几声,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对经理说。经理惶恐不安地连连称是。
“就把我那瓶路易十三拿来吧。”厉斯赫终于淡淡地开了口,经理连忙走了下去。
“大手笔啊,阿赫,看来这回我也是借了苏苏的光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苏芒。
苏芒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淡淡地抿了一口酒,“得了吧,我可不喝白兰地,应该是借了我们三难得重聚的这么好的夜色。”
摇了摇手里的金色香槟,她的表情恬淡而优雅。长长的黑发垂下来,她和那会一模一样,顾诩看得有些呆了。
苏芒的眼睛却没有在香槟上,对面那个明显出神的男人,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四五年没见,厉斯赫比起过去更加成熟了,情绪也更叫人捉摸不透,薄薄的唇总是紧抿着,偶尔扯出一个弧度,眼里也没有笑意。永远理智永远与别人隔着跨越不过的距离,这才是苏芒从小爱到大的男人啊。
金色的香槟液体滑入口中,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她就像个极富有经验的猎手,猎物已经找到了,圈套也已经布置完毕,她有的是时间去慢慢等着猎物进来。
“来了来了,阿赫,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几瓶路易,我今天非给你喝破产!”顾诩老远看到餐车就口出狂言。
“一整个酒窖,我不怕你喝,只怕你喝醉了又要妙龄女子深夜酒吧救驾。”厉斯赫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念出了今早的新闻标题。
“你,你怎么也看到了!”顾诩大窘,心里砰砰跳着余光看向苏芒,她却还是一副全无所谓的态度,眉眼淡淡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鹿羽希这丫头肯定也被你给气坏了。”厉斯赫提到她的名字,嘴角忍不住一笑,仿佛看见了那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苏芒眼睛一凝,手一僵,这是这个晚上厉斯赫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严娜,这几天谢谢你了,我留下来也只会给你添麻烦。”严娜坐在秋千上,眼睛看向远处,听到身后顾诩断断续续的声音,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半个字。
耳朵里又传来他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随着门被关上的重重的声音,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又坐了很久,该吃午饭了,她没有胃口,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宝宝,还是站了起来,客厅里的两张沙发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真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走了,严娜笑了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介意,她早该习惯这个男人的绝情。
安静地做了简餐,一个人默默地吃掉,收拾干净,又晒了一个下午的太阳。她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自己原本一天的生活。
晚上打开电视,屏幕上却跳出了体育频道的篮球比赛,她心里猛地一跳,迅速调换了节目,嘻嘻哈哈的综艺她也完全笑不出来。
在洗澡的时候,严娜发现了镜子前的小横栏上一块小小的剃须刀的替换刀片,她终于才有些回过神。
发了疯一样的,严娜开始大扫除自己的小公寓,把顾诩的东西全部清了出来,他前两天来的时候只提了一个大的方便购物袋,以及楼下超市里后来买的几件短衫,早上走的时候估计也就象征性提了个袋子。
严娜就以为他真的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却没有想到,自己两室一厅的小公寓里,还藏着许多他不曾带走的玩意,譬如电视机里来不及调换的体育频道,浴室里没有带走的小刀片,沙发移开,还有他遗漏的一只袜子,垃圾桶里他喝过的可乐啤酒罐子,冰箱里他添置的他喜欢的食材。
角角落落都是他的气息。
严娜坐在地上颓然地看着这些东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鹿羽希才下班,向家里打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往严娜的住处赶去,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震天响的哭声,心里着急,门铃声按个不停。
还以为是顾诩又回来了,她慌忙地站起来跑过去,打开来看到鹿羽希,心里又是一皱,抱着她眼泪流个不停。
鹿羽希一边抱着严娜,一边关上了门。
“怎么了这又是?顾诩那个臭小子呢?”好不容易把严娜带到沙发上,话才说完就看到地上整理出来的一堆东西,也没有看见那个人,心里知道了几分。
“你啊你,我早跟你说过了,顾诩他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花花公子,你怎么还这么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