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陆澜出声打招呼，气焰瞬间矮了半截下去。

李骁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而是直接走到了顾慕芸身边：“是不是都忙完了？可以去吃饭了吧？”

“所以李教授是来接我吃饭的吗？”

“当然。”

然后顾慕芸十分亲昵地挽起了李骁旸的胳膊：“好啊，那我们去吃牛排吧，正好我饿了。”

李骁旸深深望着她，半晌点了点头：“好。”

他能感受出，顾慕芸挽着他的这个动作，到底是多么僵硬。

“那我们就先走了啊。”顾慕芸笑嘻嘻地冲着陆澜摆了摆手，腻腻歪歪地和李骁旸走了。

而李骁旸则是根本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仿佛她和叶泽炎，就是两团空气。

“叶泽炎，你见到顾慕芸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陆澜气呼呼地道，“你看她多虚伪，多势力！”

叶泽炎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们是真的很亲密啊……

脑子里忽然浮现了昨天晚上顾慕芸说过的话，可能……她是真的很喜欢李骁旸吧。

否则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亲密地挽着她。

而李骁旸也没有排斥她的接触，和她的相处相当和谐。

叶泽炎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他终究还是输了，输得没有任何回寰的余地。

“叶泽炎，你以后还要来文研上班吗？”陆澜问。

“来啊，为什么不来？”

“可是顾慕芸……”

“她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叶泽炎直接道，“她是靠着关系进来的，我是靠着本事进来的，这一样吗？”

“是不一样，但是以后要和她在一起工作，你不觉得很难受吗？”

“未必吧，只要不去招惹她就好了。”

其实陆澜还想问，你能做到不去招惹她吗？

她几乎就能想象到，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叶泽炎的眼神，可能要沾到顾慕芸身上下不来了。

她就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可以让叶泽炎这么神魂颠倒死心塌地的。

“我们也出去吃饭吧。”陆澜道，“为了庆祝你今天进了梦想中的公司，我请客！”

“算了，我学校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叶泽炎直接拒绝了陆澜的好意，离开了写字楼。

陆澜立刻跟了上去：“那我们回学校吧，我也不吃了，我正好载你回去。”

叶泽炎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侧头看着陆澜：“陆澜，其实你没必要对我遮掩，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的，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陆澜一僵，嘴角抖了抖，然后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你别这么绝对嘛，说不定嗯……”

“你应当了解我，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陆澜的心下一阵钝痛，痛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但是她还是强忍住没有表现出来，露出了一个相当勉强的笑容：“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啊，我也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做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是不是也可以？”

“陆澜，你没必要这样。”

“我没必要这样，但是你对顾慕芸就有必要了吗？”陆澜的眼睛亮得像是一面镜子，可以完全照射出叶泽炎的内心想法，“我也只是这么一段时间和你比较亲昵，你就不耐烦了，因为你不喜欢我。但是你跟在顾慕芸身后这么多年了，她也不喜欢你，你说她是怎么看待你的？”

“你别说了。”叶泽炎深吸一口气，慌忙接住了陆澜的话，“我先走了。”

陆澜上前几步，握住了叶泽炎的胳膊：“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叶泽炎，你醒醒，你和顾慕芸，没可能！不管你多喜欢她，她都对你没有一丝好感，她喜欢的是李骁旸！”

“我知道，不需要你告诉我！”叶泽炎一把甩开了陆澜的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个妒妇，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妒妇？

陆澜几乎被这个称呼给逗笑了。

所以在他叶泽炎眼中，顾慕芸永远都是那抹白月光，别人都是不值钱的饭粒子，甚至她都成妒妇了。

不管顾慕芸那个人怎么样，在他叶泽炎心中，都是无比美好的。

陆澜是真的很想笑。

她就搞不懂了，顾慕芸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

她是很优秀，可以别人也未必差到哪里去了啊！

越想，越是生气。

陆澜在旁边的路灯上狠狠敲了几下，敲得她手指关节都在痛。

痛意让她回神，结果她发现已经看不到叶泽炎了。

今天的这场面试，非但没有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反而由于她刚刚的话，疏远了些许。

陆澜也是醉了。

但是不后悔。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她还是会这么说。

她如果不说，叶泽炎永远都意识不到，他只会生活在他和顾慕芸的无限幻想中。

江雪曾经和她说过，其实叶泽炎对顾慕芸，未必真的是那么喜欢。

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追了顾慕芸那么长时间，没有一个结果，他不甘心罢了。

越是不甘心，就越是放不下。

但是她总有办法让他放下的。

时间会告诉他，顾慕芸到底是一个多么恶心的女人。

————

一出写字楼，顾慕芸就要将自己的爪子从李骁旸胳膊上拿下来，但是李骁旸早就料到了她会如此，紧紧夹着胳膊，顾慕芸根本抽不出自己的手。

“你放开我！”

“甜甜，你不能这么没良心，用完之后就一脚给我踹了？”李骁旸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控诉，“刚才你表现得可是那么亲密呢！”

“刚才是为了刺激他们。”

“所以你还是在利用我啊！”李骁旸的语气有些委屈，“你利用完我之后就不能给我点儿甜头吗？”

顾慕芸有些被这个语气给刺激到了。

她是真的受不了李骁旸这个语气，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你想要什么甜头？”她还是妥协了。

“你就这么挽着我就好了。”

顾慕芸给了李骁旸一个十分嫌弃的眼神。

“没错，甜甜，在你面前，我就是这么的没有志气。”

顾慕芸觉得这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怎么有种自豪感呢？

但是好在她已经没有再抽自己的爪子了。

于是二人就像是挟持者与被挟持者一样，上了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顾慕芸问。

“你打个哈欠我就知道要给你递枕头。”

顾慕芸无语。

“不过你忽悠人倒是不错啊，居然说自己是走后门进去的？”

“这你都听到了？”这话分明是她在和陆澜咬耳朵说的啊。

“气氛过分安静，我的听力太好了，没办法。”

顾慕芸翻了个白眼，自恋。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自己文研老板的身份？”李骁旸又问。

“不知道，没打算。”反正不是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