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凤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两人坐在寝室床上,袁凤依然紧紧地依偎在聂晓丽胸前。“怎么了?小凤。”聂晓丽一脸关爱地看着袁凤。
“聂老师,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去打工。”袁凤满眼泪花。“等假期过后,我尽量给学校申请再给你一次机会吧。”顿了顿,聂晓丽接着道:“但你一定要珍惜噢,以前做得不对的地方一定要改。”袁凤伏在聂晓丽胸前轻轻地点头:“嗯,嗯。”
“聂老师,您之前说过法律是讲证据的,那坏人干了坏事,没有证据也得不到惩罚吗?”袁凤突然抬头一脸深髓地看着聂晓丽。“是啊!小凤你有什么事吗?”“没事,聂老师。我就是随便问问。哦,聂老师,放完假我还是可以回学校继续上课吗?”袁凤一脸期盼地看着聂晓丽,脸上的泪珠在微弱的手机光线下依然清晰可见。“你先回来嘛。”聂晓丽轻轻地抚摸着袁凤。“聂老师,明天我还要回去,我奶奶过生,我要在家多呆一天,周二才回学校。”“行啊,小凤。但还是要你家长给我讲一声。”
夜黑散去,终将迎来黎明。休憩一晚的人们陆续在黎明中醒来。酒店房间,温馨舒适,精巧的空间弥散着淡淡幽香,屋顶华丽的吊灯放射着炫丽的光芒,照在宽大的欧式豪华大床上,床头的雕花精美亮丽,镀着发亮的金黄色,是如此的富丽堂皇。
床头下衣服、裤子、袜子、鞋子、被子、手机搅和在一起,凌乱不堪。床头前宽大的床垫上,叶芬芬正赤身裸体地卧躺在上面。
头昏脑涨的她伸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微微睁开双眼。“我在哪里?”叶芬芬默念着,不禁又伸手摸了摸身旁的床单,再摸摸自己的身体,到处是黏糊的液体。
“我在哪里?坤哥呢?”叶芬芬默念着,慢慢从床上坐起。炫晕的双眼看了看四周,除了华丽的装饰,找不到一个人影。
叶芬芬弯腰伸手捡起散落床下的被子,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包裹起来。脑子在及力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学校前门的公交站台,杜唯诚提着装有电话手表的包装袋,一脸兴奋地等着开往乡镇的公交车。他时不时地看看罩着漂亮包装盒的电话手表。那电话手表竟慢慢幻化成一个精美的变形金刚。时间回到多年前,妈妈带着杜唯诚进城买衣服,在一个老大爷的地摊前,杜唯诚看到一个精美的变形金刚玩具。起初老大爷要价15元,妈妈好说歹说,把价钱杀到10元,老大爷再也不少了。妈妈拿出口袋里的钱,数了又数,一脸惋惜也告诉杜唯诚:“买了玩具,买衣服的钱就不够。”那一刻杜唯诚很想大声地告诉妈妈:“我不要衣服,我要变形金刚!”不过妈妈的话已经出口了:“玩具有什么好的?咱要衣服不要玩具!”懂事的杜唯诚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大爷又重新把变形金刚收了回去。后来那精美的变形金刚时常在梦中出现。
“吱!”公交车刹车的声音打断了杜唯诚的思绪,他赶紧看了看车上的路牌,急忙走了上去。
已经坐在回家路上的车上,袁凤静静地看着窗外,脸上写着罕见的坚毅与果敢,深邃的目光眺望远方,似乎在一夜之间袁凤变得成熟了。
昨天晚上最后喝了一杯酒,叶芬芬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越是回忆,脑袋越涨,叶芬芬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机,慢慢翻出坤哥的电话,再重重地按下拨号键。
“开心果,你醒啦!”“坤哥,我现在在哪里?昨晚我到底怎么了?”叶芬芬非常焦急。“没什么啊,你喝醉了之后,我就把你送到酒店去休息了。好了,开心果,我还有事要处理,以后我再给你联系。”陆乾坤挂断了电话。
手机依然发岀“嘟!嘟!嘟!”的声音,叶芬芬的心空荡荡的,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左思右想的她最后还是告诉自己:“先回学校。”
坐在公交车上的杜唯诚被眼前的景象振撼了。一辆辆挖掘机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早已打上“拆”字的灰砖瓦房推倒。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却也压抑不了整车人的兴奋之情。“早就该拆了!”“现在车是越来越多了,路不加宽怎么得行呦!”“这条路要修来直接和城里的大路相通。”“……”车上的人们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兴奋。杜唯诚静静地听着,一脸认真地看着窗外热火朝天的拆迁场景。连绵数公里的灰砖瓦房也挡不住一台台动力十足的工程车。到处是破败不堪的房屋、断垣残壁、破砖烂瓦历历在目,甚是刺眼,不过人们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座新城即将诞坐的标志。“再等几年咱们这些乡坝头的人照样和城里人一样!”“应该比城里人过得还好,人家这些拆迁户,个个都是赔发了的。”“现在,国家有钱了,听说还要在我们镇上修一个大飞机场,还要修一条直通省城的高速公路。”“是的,这段时间我听到我们乡干部也在说这个事情,应该不是吹的。”“到时候我们村说不定就要成为城中心。”“……”车上又是一阵热烈的讨论。伴着阵阵机器的轰鸣声,笼罩在热闹气氛下的人们正亲身经历着一场伟大的变革。
而此时的袁凤正勤快地帮着打理奶奶的生日宴会,热情地招呼着亲朋好友。看着一下变得乖巧、懂事的袁凤,爸爸妈妈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爸,妈,你们什么时候走啊?”袁凤扭头看着身后的爸爸、妈妈。“星期一到学校去给你办完手续,我们就走。”袁万军和蔼地看着袁凤。“不需要去办手续了,聂老师同意再给我一次机会。”“真的啊!”“太好了!”爸爸妈妈高兴地面面相觑。
“那我们就把中午十二点的高铁票改签到下午三点。”袁万军一脸兴奋地看着袁凤妈妈。“还有没有更迟一点的。”“没有了,一天就只有两班。我们给老板请假只请到星期一晚上。晚上8点咱还要开工。幸亏是夏季,工地上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开工。还有幸亏现在高铁跑得快,4个小时就到站了,要是以前坐火车得要一天一夜,铁定赶不上开工。”袁万军无奈地看着袁凤妈妈。“那行,今晚我们就在她大伯家住,明天咱回家去,我要亲手给小凤做几顿好吃的。”
“回去干嘛?明天也在我家住呗!每年小凤奶奶过完生,都剩很多菜,你们不帮着吃,难道倒了?”袁万忠提着一壶茶边走边说。“哥,我们难得回来一次,我和她妈就想单独陪一下小凤。”“对啊,哥!小凤从小学一直到初中二年级都在你们家住,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我和万军都不好意思提了。”“你们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嘛,我还是小凤的大伯,只是啊,小凤现在不太听我的话喽。”袁万忠一声长叹。“哥,小凤这孩子有时是不懂事,把我和她妈都气得够呛,哥,你可不要给她计较噢。”“谁给她计较了?我是她大伯嘛。”袁万忠瞟了瞟袁凤。
“哦,爸!明天我肯定是要回去住的。我也好久没陪过你们了。”
“对了,小凤。明天是星期一,你们要上课呀!”“没事,爸。我已经给聂老师说好了,等会你再给她发个信息。我星期二才回学校。”袁凤的声音异常响亮。
当乐乐接过杜唯诚递给他的电话手表时,别提多高兴了。心花怒放地拿在手上左看右看。“哥哥,快戴在手上。”一旁的原原也兴奋极了。乐乐顿了顿一把抓过原原的手:“弟弟,来哥哥给你戴上。”“哥哥,你戴,你戴!”原原的手不停地往回缩。“原原,哥哥给你戴,你就戴上吧!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们拿一个来。”“小伙子,一个就够了,这得要花费你多少钱啊!”奶奶一脸感激地看着杜唯诚。“没事,奶奶。这是充话费送的。”“哦,我去做午饭,一定要吃了午饭才走。”奶奶边说边蹒跚地向厨房走去。
“李婆婆,乐乐,原原在家嘛?”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李婆婆停下脚步,转身向门口走去。“哎才!村长,你来了呀!”“好久没来看过乐乐和原原了。我给两个娃娃带了些东西来。”村长手持大包小件跨步而入。“村长,快坐,快坐。你还带啥子东西嘛。”李婆婆弯腰移了移桌子边的凳子。村长将大包小件放在桌上,蹲下身坐在凳子上然后伸开双臂看着乐乐和原原:“乖娃,今天吃粽子没有?快过来,伯伯看一下长胖没有?”
兄弟两还低着头不停地摆弄着已经戴在原原手腕上的电话手表。一旁的杜唯诚连忙道:“李婆婆我就先走了!”说完,迈步向门口走去。李婆婆一把抓住杜唯诚的衣角:“小伙子,吃了饭再走!”乐乐和原原围了过来:“大哥哥,等会再走嘛。”村长也站了起来:“小伙子,吃了饭再走嘛。”
李婆婆扭头看着村长:“这是经常来看我们的文老师的学生。这次又给娃娃来了一个手表来。”“哦,哦,那就吃了饭走嘛。”村长一脸微笑地看着杜唯诚。“我爷爷还等着我回去呢,家里就他一个人,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杜唯诚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李婆婆,执意向门外走去。
“你这娃,怎么这么犟呢?”李婆婆有些急了。“家里就我爷爷一个人,我要赶回去陪爷爷过端午。”杜唯诚急急忙忙往外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转过身看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乐乐和原原:“我下次又来看你们噢,再给你们拿个电话手表来。”说完向兄弟俩挥了挥手,在李婆婆不停的挽留声中急步向外走去。
“都嫌弃我这老太婆!都是把东西一放就走了。”李婆婆小声地埋怨着。“我今天就要吃了饭再走噢!”村长的声音异常洪亮。“要得,我马上去煮饭。”李婆婆转身向厨房走去。
村长两手搂着原原和乐乐俯下身一脸关切地看着兄弟俩:“最近妈妈给你们打过电话没有?”伴着兄弟俩嘟荫地摇头,身后传来了李婆婆苍老的声音:“哎!都快两年没打过电话回来了。”“不对噢,前段时间于淑芳还给我打过电话问两个娃娃的情况。对了,她还说你们的电话打不通。”
李婆婆赶紧向村长走了过去,从包里摸出手机:“村长,你给我们看一下呢?手机我一直都揣在包里的,就是盼着淑芳给我们打电话啊!”“多半是手机坏了,我来之前打你们的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们的手机没电。”村长接过手机看了又看。“我每天晚上都要给手机充电的。淑芳走的时候给我交待过。”“看嘛,就是打不通!”村长边说边拨着自己的手机。“是不是没有话费了?”一旁的乐乐探着脑袋看着村长拿着的手机。“那就把我们的电话卡交换一下试试。”
上好电话卡的村长又拨起了号:“看嘛,不管是你们拨我的号,还是我拨你们的号就是打不通。这个电话肯定坏了。”“那就用大哥哥送我们的电话手表给妈妈打电话!”原原高高地举起手臂,激动地大喊。“电话手表还要设置,就先用我的手机打吧!”村长边说边翻看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