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进洗手间,她脸还是红的,都快滴血了。
今天穿来的衣服,棉衣上滴了好多宝儿的血,她已经扔盆里泡上了,只能内穿衬衣,外套毛衣。
等出来的时候,宝儿正站在床上,脱得赤条条精光光。
季云喜不知道为什么,也还没走。
“臭小子,说过多少次不能脱光衣服!你是小男生啊,小男生,跟我们不一样的!”她捡起小裤子,要给他穿上。
小家伙边跳边躲,精神头倒是回来了。
“他不穿就算了。”省得哪里再磕碰到。
再说了,他们村里,五六岁了不穿裤子的都有呢,他才两三岁,睡觉时候不穿也正常……季云喜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你这大人,不都是不穿衣服的吗?
罪过罪过,他赶紧转头,看着窗外出神。小刘说的“要主动”“要开口”,嗯,主动,开口。
“嗯,你别担心,血够了。”
徐璐本来放晴的心情,又被一个“血”字拉回现实。
“今天多谢季老板,要不是您帮忙,简直不敢想象。”全程都他一个人在跑,自己这“姥姥”实则是废人一个。
“来,宝儿,谢谢季叔叔。”
小家伙乖乖的说:“谢谢,谢谢,鸡叔叔。”
季云喜:“……”
徐璐忍不住笑出来,发音不准也是辛苦他了。
季云喜靠在窗边,看她捂着嘴笑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刚才没穿衣服怎么就那么好看,真他妈诱惑,如果能一直不穿衣服就好了,或者,在他面前都不穿衣服……
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个女人是他的就好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吗?先把账还了再说。”她悄悄算过,光医院里的治疗费用就花了二百三十六,她身上现金只有一百多。
“还不知道今天买血花了多少呢?”
“没多少。”男人静静的看着孩子。
“光那个妇女的就五千,听战文说您又帮着买了好几个人的?”
季云喜不说话,只在宝儿头顶摸了摸,他女儿有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多灾多难?每年除了给钱和过生日,他跟女儿基本没交集。
也怪不得像陌生人。
他自己就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
她在深市,经济发达,资源丰富,肯定比跟着自己在山旮旯里好。
“季老板?”
“嗯,给他买了四个人的,应该能用一段时间。”
徐璐先是一喜,后又忍不住焦虑,一个五千,四个就是两万。就是把李家村方圆十里的山头全挖光,也攒不了这么多钱啊。
听刘莲枝说过,她女婿死在煤矿上,煤老板赔了三万块,已经是很厚道的“价格”了。
以前觉着,两万块也就是她在学校半年的生活费,可在这个时代,两三万就是一条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