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金宽慰说:“小尧重情重义,肯定要记着俊哥这几年的照料之恩。”
希望能够记得吧,不过女孩年纪一大就知道孰是孰非了,这几年威、逼、利、诱加胁迫,还禁止她跟九水镇来往,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怨恨的,就算周俊把所有罪过推给始作俑者,自身也难洗清。
昨天两个律师来了家中,跟老爷子在卧室密谈许久,具体说了什么不清楚,但从李东放那张别人好像欠他几个亿的臭脸可以猜出,八成找律师立遗嘱。
这几天风和日丽,特别适合外出。宁谧吃过早饭照例陪老爷子说会儿话,他的病情在慢慢恶化,精神头也一天不如一天。
他说:“我要是有个意外,你想跟着叔叔还是跟着你姑父?他们两个你喜欢谁?”
宁谧愣住,“爷爷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我谁都不想跟。”
“你年纪还小,”他咳嗽几声,“你觉得姑姑对你怎么样?”
“姑姑很温柔,一直对我很好,也很照顾……”
“那东放对你如何?”
宁谧看看他,“也很好。”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叔叔年轻,不一定能照顾好你,你姑姑就不一样了,女儿送去国外读书,现在家中就你一个孩子。”
她垂头想了想,她已经成年,本不需要监护人,既然老爷子这么说,那只可能有一种情况,就是给她留了一份财产,考虑她年纪小没有能力管理,所以想委托给李东放或者是张明昆代理。
宁谧犹豫了会儿,笑说:“这次回来姑父对我特别好。”
老头楞了一下,慢慢品味,“特别好?”
“对啊,”她语气轻快,“比以前对我好。”
老头没说话。
宁谧继续说:“姑姑说姑父现在和叔叔的关系很紧张,我记得以前明明关系很好。两人很喜欢在院子外面的树下下象棋,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现在年纪大了,管不住了,所以都开始有想法了。”他淡淡的说。
宁谧没再说别的,说多了引火烧身,还是让火去烧别人的好。
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客厅有客人。能到家里来肯定是拜访老爷子的。
李东放接起电话,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她能听见,“钓鱼?现在吗?”
他“嗯嗯”几声就挂了。
见她盯着自己看,问了句:“林佑打电话说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钓鱼。你去不去?”
她从刚才听见就感兴趣,这几天学校没课,在家里快闷得长毛了,“我去合适不?都有谁啊?”
“林佑和他女朋友还有两个你不认识的人。”
“林佑的女朋友就是上次酒吧见的那个?”
“嗯。”
宁谧惊奇道:“他手脚这么利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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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谧沉默了一会儿,平淡说:“没动过刀子,只做过几次小型微调,周俊说你精明的很,如果大动过刀子的脸肯定不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样子一开始就奔着我来的,你又被□□了好几年……所以言行举止很像?”
“是啊,四五年左右。”
李东放奇道:“你之前打死也不认,现在怎么突然承认了?”
“你一直不都没信过我是李宁谧?既然如此我还守着你装什么?”
“不信归不信,但起码没有证据。”
宁谧冲他笑:“你现在也没证据,空口无凭。”
“所以告诉我也没事?”
“对啊,”她笃定地说,“指认我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你大可以去做dna拿去给老爷子看。我们住在一起,一根头发就可以让我百口莫辩。但是老爷子身子孱弱,你怕他出事。也怕打草惊蛇。”
“周俊说我精明,那有没有说过你精明?”
“我有如今的精明是为了……”她看着他,眼里多了一丝无奈。
“为了什么?”他好奇问。
“为了活着。”
李东放从桌子上摸出香烟,点燃慢慢抽了一口,其实她不说他也能猜出来,就像林佑所说,他的确生出来恻隐之心了。
“我见过你十几岁时的照片,跟宁谧也有点像。以后有机会去做个修复。别等到老了没法看了。”他弹去烟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些这么对你的人不值得你维护……就算是微调,想必也受罪吧。”
宁谧这时垂下眼,人不遭罪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可以吃多少苦,同样人的记性也不好,时间久了那些不好的记忆也就淡了。
“他们是不值得我维护,倘若有一天……叔叔能记得我这碗醒酒汤吗?”
李东放慢慢抬眼看她。
正陷入对峙,李玥忽然敲门。
他看清来人,比她还惊讶,抬手掐灭烟,冲李玥喊一声“姐”,又问:“今天去医院检查的怎么样,爸没事吧?”
李玥说:“宁谧说你喝醉了,我来看看。爸爸没事,医生说要继续养。好是好不了的,不恶化已经万幸了。”
他点头,又问:“姐夫也来了?”
“在楼下。”
“我去找姐夫说说话。”李东放站起来。
李玥温柔笑了笑,犹豫着说:“去吧,你好久没有跟你姐夫亲近了。我记得以前你们关系很好的。现在在一块说不几句就抬杠,按理说都不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了,怎么越来越不默契了。”
李东放顿一下说:“忙,我看姐夫比我还忙。小舅子跟姐夫的关系再坏也是一家人。”
“是啊,爸爸身体不行了,现在公司大小事都需要他操心。你没事也多照应照应,毕竟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你也知道他是你姐夫,说话做事要多尊重他一下。”
他闻言看过来,没有与她眼睛对视,躲避着她的视线说:“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