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宁谧说:“好多了小叔叔。我昨天怎么了?”

李东放听到“叔叔”两个字抬眼看她。

“发烧时间太长,所以比较虚弱,别的没大碍。”

宁谧说:“昨天麻烦叔叔你了。”

李东放心想,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我也得是你叔叔才行。

别有深意道:“麻烦什么,既然叔叔都叫了,总不能让你白叫。”

他拿起来外套穿上,打着呵欠说:“我去给你拿药,好多了就出院吧。”

宁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虽然两人立场不同,但是昨晚能抱着她送到医院,说明李东放品行端正,在这一点上宁谧自愧不如。

昨天也是又湿又冷,他抱着自己的时候,恍惚间找到依靠。人在病了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他刚发动引擎兜里手机便响起。

调成蓝牙耳机接听——

那边说:“的确是去原溪山踏青,那边下了暴雨当天便在住的地方活动,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第二天一早就掉队跑了。”

宁谧低着头发呆,突然感觉他侧头看过来。说话似乎不方便,只对那边吩咐:“继续说。”

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李东放的脸色慢慢阴沉,摘了蓝牙耳机。

刚出医院大门,左明又给他打电话,说有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昨天来这出差联系上了,他单独过去也不好玩,晚上不如一起聚聚。

李东放看看宁谧,自然而然说:“我侄女病了,忙了一夜,小孩子一生病心情就不好,正想着怎么逗她开心呢。”

宁谧忍不住皱皱眉,嫌弃地瞥过去一眼。

左明说:“你不说我也正想叫着她,只有咱们也不热闹,我这边也叫几个学生。”

李东放答应下来。

抬手拍拍她的头顶,明知故问:“脸这么黑是哪里又不舒服吗?”

宁谧往后撤身子躲他,皱眉说:“你干嘛?”

李东放:“长辈疼爱晚辈。”

宁谧一笑:“我不需要你疼爱。”

李东放也笑:“可叔叔就想疼你。”

车内静了几秒。

“这话听着好变态。”宁谧坐直身子,随手系上安全带。

李东放视线从她白生生的脖子上一滑而过,侧过去头继续开车。

宁谧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轻声道:‘亲叔叔,你不会对你亲侄女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我就算对你有非分之想关我侄女什么事?”

“我就是你侄女。”她厚着脸皮道。

“你说你是你就是?”李东放不正经一笑,“我还说我是下一任、国、家、主席。”

李东放刚停下车进门,孙秀玉着急说:“李先生快去看看吧,宁谧病了。”

他眯缝着眼看看楼上:“病了?”扔了公事包,拎着领带上楼,问孙秀玉,“什么情况?”

“送回来的时候就发着烧。”

“谁送回来的?”

“张总的朋友,就宁谧第一次回家去帮着接人的那个,周什么——”

“周俊?”

“是,”孙秀玉点头,“周先生说在学校门口碰见了宁谧,看着她面色有些不对就赶紧送过来了。”

“姐夫呢?”李东放笑说,“从宁谧回来就没见他怎么上心过。”

“张总毕竟是姨夫,您是叔叔,怎么能一样。”这个家里也就孙秀玉敢偷偷这么说。

李东放继续笑:“我看他是想避嫌。”

孙秀玉一时没明白,心里只顾着担心宁谧。

宁谧卧室的房门没有关严,他敲敲门才进。

孙秀玉跟着,“说是在山里玩的时候淋雨了,轻微发烧,刚吃了退烧片,还没好。”

宁谧正靠床边坐着,瞧见他表情淡淡的,有气无力。

李东放让阿姨出去,弯腰坐下。

“出去两天就病了,我在就不会让你出去。”

宁谧的手指紧了紧,垂下头不说话。

李东放侧头看看,忽然见她嘴角似乎有些青紫,脸颊也有些红肿,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谁打的?”

她不吭声,李东放眉宇一皱,又说:“好歹也是李家的人了,也不是谁想打就能打,是谁活的不耐烦了?”

宁谧沉默良久终是抬眼,叹气说:“别虚情假意了。我挨打是自己没本事,如果像你一样,也没人敢打我。”

李东放瞬间明白,低头摸出来一根烟闻了下,知道在她屋里不能抽,只好又放回去,沉默了会儿,淡淡说:“你如果真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总不会见死不救。”

宁谧特别惊讶,看他良久,摇头说:“没事,嘴巴不是打的,是走路不小心摔跤磕伤的。”

他嗤笑一声,“是我多管闲事。”

他站起来,临走又说:“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养着呗。”

这次发烧不是简单的伤风感冒,没多久忽高烧起来。嗓子也开始剧烈疼痛,一阵接着一阵的干涩,最近学校里爆发了病毒性流感,来势汹汹的,不少人被感染了。

再加上一路折腾,心态也崩了,外人看起来模样就显得吓人。

孙秀玉眼看着情况越来越重,不得不叫李东放的房门。

他换了衣服,把宁谧卧室台灯换成大灯。

宁谧眼睛乍一碰到强光不适应,伸手捂住,等刺痛感消去一些,微微眯起眼睛。

脸色潮红,身体滚烫,不用体温计也能看出发烧。

李东放看她一眼,隔着单薄的睡裙把人抱起。

她喊了一句:“别动我,头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