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时京墨起了玩心,想着一会儿等关雨竹和孙小洛醒了,可以一起去街上踩踩雪。她于是又钻进衣帽间,给自己搭了一身保暖的冬装。

钻出来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响起。她瞥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暗暗皱了下眉,想不到谁会在这么大早突然造访。

快步走出去拉开房门,她的贴身管家站在门外朝她鞠躬:“小姐早上好!”

她并不喜欢让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再加孙小洛她们来了以后,平常的琐事也再用不着别人费心,因此这位“贴身管家”毫无用武之地,经常几天都见不到一次。他突然上楼来,倒让她有些意外,于是问了声来意。

他侧了下身子,让她看见自己身后站着的那几个端着餐盘的服务生,而后笑容满面地解释:“这是楼上的晏先生吩咐我们送过来的。”

晏司韶?

时京墨挑了下眉,让开门放他们进去。管家指挥着服务生把几个餐盘整齐地安置在餐厅后,才重新转头冲她笑说:“晏先生说今日大雪,外面天冷地滑,时小姐可在房中用餐。”

他说完领着人又出去了,时京墨进到餐厅,瞧见桌上摆的是三份中式早餐。

她顿时想到昨天晚上和祁砚周玩笑时,自己曾抱怨过这间酒店没有中式早餐,只能每天一早跑去外面找中餐厅。

晏司韶……倒是有心。

她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取过一份早餐吃上。没一会儿关雨竹和孙小洛也起床了,很是奇怪地问她这些餐食的来处。

“刚才酒店的服务生送上来的。”时京墨含糊地解释了一句,又催她们,“你们也快坐下趁热吃,吃完我们一起上街转转。”

二人没再多问,各自坐下用餐。

吃过早餐,外面的雪也差不多停了,三个人于是结伴出门。在一楼的电梯门口,她们遇到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z国女人。

那女人的容貌十分出众,和时京墨相比竟毫不逊色。

要知道原主这张脸,已经连续四五年被评为全球最美面孔。虽说自己夸自己有些不是那么一回事,但穿越至今大半年了,除了晏司韶外,她还真没见过颜值比自己能打的人。

忍不住停下来看了那女人几眼,没成想正好见到对方走进电梯。

这条电梯只通向41和42楼,而那女人显然不是来找她的,那去的一定就是42层。

时京墨皱紧了眉头盯着电梯口发怔,半晌没有动作。关雨竹看她不对,用力拽了把她的手腕,她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关雨竹问。

“没事,”她摇头,快步向外,“我们走吧。”

二人连忙跟上。

一逛就逛到了大中午,三个人再回到酒店的时候,手上全都大包小包提满了购物袋。

大堂的服务生看见,忙上前来帮忙拿东西。拥拥簇簇地到了电梯外,门一开,早上那年轻女人又正好出来。

“真巧,出去遇到她,回来还遇到她,掐着点等我们的不成?”孙小洛轻声嘟囔。

关雨竹扯了她一把,时京墨的视线则一直落在那女人的身上:早上碰见时,她穿的并不是这件衣服。

失魂落魄地被关雨竹拉进电梯带回房间,时京墨一言不发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酒店的人上来送午餐她也没理。

关雨竹跟孙小洛吃了午饭出来,她换了个双手托腮的姿势坐着,漂亮的眼睛盯着茶几上的果篮,吧嗒吧嗒眨个不停。

关雨竹也坐过去,挑挑拣拣地从果篮里捏出个橘子来,剥了皮往她手里一塞,白她:“傻乎乎的,饭也不吃,一个人坐这干什么呢!”

时京墨掰开橘子,塞了一瓣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冥想呢,瑜伽老师说经常冥想有好处。”

“你可别气老师了,”关雨竹笑话她,“她说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上道的学生,要不是咱们学费给得高,她早不搭理你了。”

她知道关雨竹是有心逗自己开心,便很给面子地笑了声,才说:“雨竹姐,和冯平说让他安排好飞机,我们今天就回国吧。”

对方削着苹果皮的手一歪,硬是削掉小半块果肉。捡起掉在地上的果肉扔到果皮篓里,关雨竹斜睨着她问:“之前让你回国,你有千百个理由就是不回,现在怎么反倒自己说要回去了?”

时京墨嚼着橘子不说话,关雨竹把苹果和刀都放下,单手撑着下巴看她,玩笑着说:“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让我猜猜,难道是因为刚才见到的那姑娘?”

她毫不犹豫地否认了:“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那女人!”

关雨竹说:“你不认识,自然有人认识啊。”

时京墨偏头看她,她又故意问道:“我们这座电梯就通两层楼,你说她既然不是来找我们的,那会是来找谁的呢?”

“她爱找谁找谁,关我什么事!”时京墨一反常态地炸了毛,丢下手里没吃完的半个橘子,站起来就往卧房走。

关雨竹的表情蓦然一凛,疾声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晏三少了?”

她当即否认:“你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关雨竹说,“你和他不是一类人,还是别扯上什么关系得好。”

时京墨心里倒当真是坦荡荡的,只是听她说这个话,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夹枪带棒地问:“祁砚周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配不上晏司韶那样的人?”

关雨竹被她问得一愣,哭笑不得:“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说着她上前,拉过时京墨,好声好气地哄:“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事,真要说我还觉得全天下没人配得上你呢!”

边说,关雨竹边拿余光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别的情绪,才接着给她分析:“只是我觉得那个晏三少实在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心思重着呢。至于你,虽然面上看着强硬又能干,可我还不知道你吗,纸老虎一个!让你去跟他们那种京圈儿少爷玩,你能玩得过吗?”

时京墨沉着脸,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得关雨竹心里都有些慌了、忍不住伸手拽她的手腕喊她:“京墨?”

她才“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我逗你玩呢,看你吓得!”

“你……”关雨竹好气又好笑地瞪她,看她神色真的无异,心中的大石头才总算放了下来。抬手捏捏她的脸颊,关雨竹笑骂她:“多大的人了,就知道捉弄人。”

时京墨扭脸躲开她,又说:“人都有伴了,我还能上赶着往上贴啊?忘了告诉你们,早上刘安导演给我通了个电话,说开机时间提前到下周一了,所以我才这么急着赶回去。”

“开机时间提前?”关雨竹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这件事吸引了,“这种事他怎么不和我说,反而直接找你?”

她笑嘻嘻地摊了下手,不直接回答关雨竹的问题,反问道:“雨竹姐,你觉不觉得今天一天都特别安静,连个电话都没有?”

平日里关雨竹这位大经纪人可是一天到晚各种消息不停的。

“哎我说早上起来就感觉少了些什么!”关雨竹急得连忙四处去找,“我手机丢哪了?”

拉着孙小洛在客厅餐厅都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关经纪人又跑回自己的卧房,然而仍旧是一无所获。心急如焚地念叨着“完了”跑出来,她白着脸指挥孙小洛给国内打电话帮她补办号码。

“行了别忙了,在我这呢。”时京墨靠着门框,两只指头捏着一个手机,笑得满脸狡黠。

关雨竹猛松了一口气,赶忙过去把手机从她那里抢回来,顺带着白她:“你得意什么,真要丢哪被人捡去了,背舆论的还不是你?”

“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了,你把手机落我房间,我帮你收着还挨你埋怨!”时京墨装无辜,“再说我怕什么?我看你手机里也没藏我的什么照片啊小视频之类的玩意儿……”

没说完就挨了关雨竹一记冷眼,她这才笑笑,转而叮嘱:“你快跟冯平交待下去吧,别耽搁久了。”

正事在身,关雨竹自然是不会磨蹭的,再者她巴不得时京墨赶紧回国,因而当天下午就安排好了一切。

直到上了飞机,时京墨才给祁砚周去了个电话告别。对方听了,只说过段时间回去看她,倒也没有多作挽留。

挂完电话,她放平了座椅,双手交叠在脑后躺下。睡是睡不着的,又没想做的事,她歪头看着窗外滚过的云彩。就这么一直看到外面的颜色从白转黑,困意将她裹挟入梦。

据说家里的下人正趁着年前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清理庄园里的停机坪和跑道。如今清理还没完成,几架飞机全部临时被停放到了机场,她搭乘的这架也没办法直接飞回家,只好在京都机场降落。

到时是第二天的白天,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们只从家里调了两三个保镖来接机。一行几人从通道绕出来,低调地出了机场大厅。

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低着头快步从外面跑进来,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她们之中。

原本好好走着路的关雨竹被那人吓了一跳,手比脑子快,立刻就伸出去拉时京墨。谁知道对方比她的动作还要快,一脑袋撞上了时京墨的胸口。

时京墨一时躲闪不及,被撞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被保镖匆忙护住。撞她的人则没这么幸运,被惯性甩出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心有余悸地轻拍了拍胸口,而后看向地上的人。对方扎着马尾,穿了身看上去就很廉价的白t恤。宽大的t恤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她的身材因此被衬得格外纤细瘦弱。

因为摔倒,她手上原本拿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她也顾不上捡,一直低着头小声啜泣。

乍一看那女孩儿好像年纪不太大,又柔柔弱弱的,时京墨瞅着跟个小可怜似的。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她几步上前,倾身捡起女孩的东西,再半蹲下递给她,温声说:“你别哭,告诉我有哪里撞伤了?”

那女孩的肩膀僵了一下,而后缓缓抬起头,红着一双兔子般怯懦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喊:“京墨姐……”

时京墨吓得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后退三步,眉心霎时锁出三条明显的褶来,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半个八度:“伊双乔?!”

“你干什么!”孙小洛正好这时候回来,看到这幕,险些气红了眼。

时京墨迅速拉住了孙小洛,周围看热闹的人多,这会儿笑的有指着她窃窃私语的也有。关雨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肩裹住她,冷眼望向沈如柏,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啊京墨姐,”她把那个“姐”字咬着重音说出来,漂亮的脸上满是傲慢,“一时手滑没拿稳,您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孙小洛护犊子的心腾得冒上来,气得指着沈如柏骂:“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小洛,”时京墨扬声喝住她,唇角一勾,说,“沈小姐既然是无心之失,我们又怎么好怪她?”

孙小洛急了:“京墨姐!”

她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不再看沈如柏,转而叫过一旁路过的服务生,请求对方带自己去客房更换衣服。

对方立刻恭敬地领着她到楼上,开出一间客房。

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意外出现,时京墨每回参加酒宴或者活动,总会多备一套礼服。关雨竹帮着她把衣服换上,孙小洛像是仍旧不高兴,撅着嘴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时京墨看她可爱,笑了声,问她:“还在生气吗?”

“京墨姐!”孙小洛说,“那个坏女人明明就是故意的,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和她理论嘛!”

时京墨失笑,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反问:“她要的就是我当众出丑,我若真的穿着脏裙子不管不顾地和她争执,就算争赢了别人也只会说我丢人,不是正好合了她的意吗?”

孙小洛头脑简单,从来想不到这些,等她说了才觉出味儿来。可是心里的气还是憋着,总不舒服:“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是,”她轻嗤,“要不人人都以为我时京墨是随便捏的软柿子了。”

说完,她看向关雨竹,接着道:“不过先要弄清楚她为什么无缘无故找我麻烦。雨竹姐,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这个沈如柏的底细,看她和我是不是有什么旧嫌。”

“不用查了,”关雨竹却沉着脸说,“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我本来一直不大放在心上,所以之前没能想到。等到她出手了,我才想起来这女人和夏安安是闺蜜。”

夏安安的闺蜜?

时京墨恍然大悟——如今夏安安因为吸毒藏毒判了刑,她又没个靠山,就算以后出来,也不可能再在圈子里接到什么好资源,事业算是彻底废了。沈如柏作为夏安安的闺蜜,看她不顺眼存心报复,也就是正常的操作了。

“啧,跟我玩姐妹情深呢这是?”时京墨嘲弄地嗤笑一声,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新礼服,招呼二人,“走,我们下去。”

一马当先地出门,她站在楼梯上俯视下方。在大厅某处找到了正在一群女人当中,得意洋洋说着她坏话的沈如柏。时京墨唇角的笑意扩大,这才扶着楼梯快步下楼。

服务生端着冰激凌从她身边走过,她想了想,把人叫住,从餐盘上取过一杯,径直朝着沈如柏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如柏背对着她说得正兴起,全然没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时京墨勾唇,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谁……啊!”沈如柏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却被她手上的冰激凌怼了个正着,顿时尖叫起来。

时京墨笑眯眯地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冰激凌上上下下糊满了她整张脸后,才将空杯放到旁边的花台上。面不改色地往冻僵的手心哈了口气,她笑得一脸无辜:“不好意思啊沈小姐,我也手滑了。”

说完便丢下仍在大声尖叫的沈如柏,领着关雨竹和孙小洛两个快步离开了会场。

“嗤——”躲在二楼围观了全程的祁砚周,笑得眼睛都弯了,“我就知道这小丫头片子不会这么轻易认栽,有趣,十分有趣!”

与他相对而坐的人望着她大仇得报般畅快的背影,同样露出个饶有兴致的笑容来。

冯平开着车还在大门外等着,三个人上了车才敢放肆大笑。冯平掉转车头往回开,边开边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她们,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这种事说出来似乎显得她太幼稚了一点,时京墨憋住笑,瞪他:“别瞎问,好好开你的车!”

冯平看她这样,便猜到了大概,笑了声也就不问了。

关雨竹笑完,正了正脸色,又和时京墨提起了回国的事:“在国外还成天惹麻烦,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国去得了。”

“这次又不是我的错!”她急了,忙抱着关雨竹的手臂撒娇,“再说,不是你教我的有仇必报才不会受人欺负吗?”

关雨竹没好气地戳戳她的额头,时京墨顺手又把她的手指头抱住,然后啪嗒啪嗒冲她猛眨眼卖萌:“雨竹姐,就再多待几天嘛好不好?”

被她缠得实在没办法,关雨竹只能缴械投降,却还是强调:“就几天!”

时京墨忙说知道。

然而这拖延政策一用就是十来天,直到磬声楼的年末专场结束,又正好赶上立冬。

按z国的习俗,立冬是一定要吃饺子的。可国外做得地道的饺子实在不多,时京墨又闲着没事,索性让冯平和孙小洛去买了面粉和馅料,自己在酒店包起饺子来。

二人回来时顺便带了个电蒸锅,她包好了饺子,把第一笼蒸上之后,才给祁砚周打电话请他过来。

祁砚周来敲门的时候水刚烧开,第一笼饺子还没能出锅。时京墨就有些好奇:“祁老板长了翅膀不成,怎么刚挂完电话你人就到了?”

他单手握拳压着唇笑了声,回她:“你便当我是会飞吧,听你说要蒸饺子,我这馋虫可就一直往外跑。这不一刻也停不住,马上跑到你这来了。”

“你就可劲儿贫吧,”时京墨让开门放他进去,“你祁老板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能把我的饺子放在眼里?”

祁砚周带上门往里走,很是自觉地在沙发上坐下,才说:“我说的可句句都是真话!”

时京墨没理他,走去揭开锅盖看了眼,见还没熟便又盖回去。孙小洛泡了茶送过来,祁砚周端着喝了两口,开始和时京墨逗趣说闲话。

二人对坐着喝了小半杯茶,时京墨才有些扭捏地向他打听:“砚周哥,晏三少他回国了吗?如果没有,不如请他下来一起过节?”

祁砚周把茶杯放下,看着她打趣道:“我说你怎么好心请我来过节,原来我不过是个架桥凑数的,你真正想请的人怕是那位少爷吧?”

时京墨脸一红,故作凶恶地瞪他:“有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祁砚周又笑,接着说:“你和晏三见天在一个雅间里坐着听戏,怎么如今还要我来当传声筒递话?”

这十几天,她每天晚上都去磬声楼看演出,而晏司韶也是每晚必到。

原本她不愿意上杆子往晏司韶那去凑热闹,可祁砚周偏说雅座不够,她在大堂又太惹眼,非把她赶到晏司韶的雅间去。

时京墨偷偷咬了下唇瓣,扭脸装生气:“算了算了,反正晏三少和我们也不是一类人,哪那么容易就请得过来?说不定还笑话我不自量力呢,我说还是不请了!”

“你看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玩笑也开不得?”祁砚周失笑,探手拍拍她的脑袋,起身,“哥哥我去就是了,保准把晏三给你请下来。他若是敢说半个不字,我替你收拾他。”

她傲娇地轻哼一声,仍旧不搭理他。祁砚周也不在意,自顾自出了门。

“晏三少?”等祁砚周走出去了,关雨竹才问道,“这又是谁,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时京墨笑笑,反问她:“z国有几个晏家,又有几个三少?”

关雨竹立刻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又向她确认了一遍:“你说的是京都晏家那个小儿子?”

时京墨知道她在惊讶些什么,晏家虽然低调,不常在人前现身,但传闻却从来不少。而所有有关于晏家的传闻中,又数和晏司韶有关的最多。

晏家是个大家族,和晏司韶一辈的就有七女三子,晏司韶排名小十,是这一辈中年纪最小也最受宠的。

晏司韶在晏家的地位,那就跟贾宝玉在贾家一样,只高不低。

时京墨竟然认识晏司韶,在关雨竹看来自然是令人惊奇的。

祁砚周去后没多久,门铃就又响了。时京墨正往锅里加水,手一抖险些撒到锅外去。关雨竹忙接过她手里的工具,指指大门赶她:“看你急的,快开门去吧。”

她干咳一声,这才快步走过去。

祁砚周和晏司韶并肩站在门外,她将二人请进去。关雨竹加完了水,回头看到晏司韶,先是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惊艳,而后便更加惊讶地问出了声:“这不是上次在萧家那个……”

时京墨眼疾手快地拿手肘捅捅她的腰,示意她不要多问。

但晏司韶很显然已经听清了问话,遂停下来,看着她和时京墨,温声问:“在萧家……我们见过?”

时京墨愣住,原本的笑意僵在脸上。她顿时意识到在祁砚周介绍他们认识之前,晏司韶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难怪那次在j市遇见,他只是一心要回自己的猫,对于她的问话理也不理。

她早该猜到的,头几次见他时,他眼神清冷冷,根本不曾真的认真看过她,自然也不会记得她是谁、长什么样。想必若不是祁砚周在中间牵线,就算再见几次他也不会正眼瞧她。

时京墨心里泛酸,有种说不出是恼火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的情绪冒上来。笑是笑不出了,她不大高兴地把手上的活一丢,抱着肩坐沙发上去生闷气了。

晏司韶倒是看出她情绪不对,又补充了一句:“我只记得那天确实见过时小姐,但这位小姐……”

“哦,您并没有看到过我。”关雨竹忙解释,“我也只是偶然间匆匆一瞥。”

他这才颔首。

时京墨偏头看他,见他望着自己笑意盈盈,不由自主地想他多半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记得她的。毕竟他之前说话时候那模样,可一点都不像“记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