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怕的吧,一个小姑娘经历这么个事儿,哪有不怕的,还要强,还不哭,呵。
谢晚月往他身上靠了靠,睡了,再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谢晚月伸了个懒腰,抬头对上一张俊美的脸。
“下去,热。”万玉山道。
谢晚月脸一红,翻身坐起来,薄被却让她给顺走了,她抹下来往后放,结果摸到一处突起,硬硬的,她诧异地回头去看。
天,天啦!
“手往哪儿摸呢?”万玉山眼睛闭着,一腿平放着,一腿曲着,手臂搭在额头上,声音不复清明。
谢晚月起身奔向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一个人来,眼含秋水,面颊粉驼驼的,她还真是和他的那个地方有缘分!
吃罢早饭,众人启程回家,到了杭州已是傍晚,为避免引起万老太太的担忧,谢晚月没跟着回万家,而是去了学校。
乌丹和韩璐都在,白慕霜竟然也在,乌丹从床上跳下来抱她,差点把她扑倒:“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你都隔了十二秋啦!”
韩璐说:“你这四天没来,连个电话都不给我们打,手机还关机。”
乌丹说道:“对啊,要不是辅导员说你请假了,我就要报警了。”
“家里有点事要处理,忘记和你们讲了,害你们担心。”
“那是自然要担心的,女孩儿长得太美,总归是不安全,我这颗心呐,天天为你提着。”乌丹叹了口气,把人松开后,发现她嘴角有伤,不由得问道,“你这儿怎么啦?”
谢晚月目光微闪,说:“不小心磕得。”
“哎呦喂,这得多疼,不会留疤吧?”
谢晚月轻轻摸了摸:“希望不会留疤,挺丑的。”
韩璐把笔记给她,说道:“这几天的课程笔记,我手写的,你拍个照片存上,录音回头发给你。”
谢晚月掏出手机对着笔记拍照。
乌丹眼尖:“你换手机啦?这个是最新款诶。”
谢晚月回道:“嗯,原来那个掉了,就买了新的。”
铺位上躺着的白慕霜看了一眼手机信息,没理会,翻了个身,戴上耳机听歌。
谢晚月才整理完笔记,手机就叮叮叮来了三条信息,是个陌生号码,点开。
“听说你的手机掉了,这是我的号码,存上。”
“我是闵子轩。”
“周末去西湖玩儿吧,我开车。”
谢晚月往乌丹那瞅了一眼,出卖室友的一定是她了。
乌丹被她看得不自在,扭捏一番,说:“他一直找我问你,我也是没办法,看不得痴情的人可怜兮兮的样子。”
谢晚月说:“我不喜欢他。”
“哦,我错了。”乌丹嘟嘴。
谢晚月给闵子轩回信息:“谢谢邀请,周末有安排。”
闵子轩皱眉,每次约都有安排,是托辞还是确实有事?
他给乌丹发消息问情况,乌丹回他一串省略号。
什么意思?
再问,对方却不再回复消息。
这小几个月过去了,他试了很多种办法,谢晚月就是不上钩,让他又不甘,又有点儿急。
这么一朵娇嫩美艳的花儿,若是被别人摘了去,那可真是要懊恼死。
“陪我去个地方。”
“哦,只有你和我么?”
“还有三个女生。”
“去哪里?”
“你在阳台上往下看一下就知道了。”
楼下站着四个人,都穿着同样的汗衫,前襟印有爱心互助字样,谢晚月应他:“等我十分钟。”
一行四人去了养老院,送了些慰问品,又帮着做了些活儿,另外三个女生和谢晚月一样,都是大一新生,但均比谢晚月活泼,爱笑爱唱,谢晚月虽貌美,但性子太过安静,还不爱说话,老人们有些不喜欢她,她也不在乎,麻利地做完手里的活儿后,便出门等着。
此为防盗章万玉山想了想,又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玉川,查清楚了再说。”
周至点头:“我明白。”
第二天下午,万玉山和周至等人到了约定地点,等了约莫十分钟,路上一辆车缓缓转进这边的路,又开进厂房里,是辆破旧的面包车,司机停车,下来。
万玉山迎上去,将装了钱的袋子递给那人,那人打开袋子看了看,往面包车指了指,说:“人在里面。”
万玉山问道:“她有没有受伤?”
“有一些皮外伤,是送她来的那两人打的,说是她偷了一个人的手机往外发了条消息,被同行的女孩儿看见了,告了状,那两人认为她报了警,所以打了她泄愤,人送到这边后,没受什么委屈。”
万玉山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过去打开车门。
面包车里面已经被改造成一个微型囚狱,谢晚月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睛蒙着,嘴巴封着,手脚捆着,身上穿了件驼色风衣,扣子没扣好,露出里头浅色的衬衣和一片肌肤,各处都脏兮兮的。
万玉山钻进去,去解她的束缚,她往后缩。
“是我。”万玉山说道。
谢晚月听到是万玉山的声音,稳住不动了,待束缚都除掉后,她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光线,随后望着万玉山,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万玉山问道:“受伤没?”
谢晚月摇头。
万玉山下车,说:“下来。”
谢晚月动了动,起不来,万玉山伸手去拉她。
人下来后,万玉山瞧见她身后染了一片褐色血迹,不由得眼神一暗,问她:“受欺负了?”
谢晚月摇头:“来例假了。”
万玉山脱了衣裳给她披上,说道:“走吧。”
谢晚月紧紧拽着快要拖地的外套,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送谢晚月来的那人对万玉山说道:“万老板,我的委托人让我给您带个话,他们是做买卖的,对所经手的货物不做身世调查,这次动了您的人,却与他们无关,现在人好好的送到了,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另外,还有个消息也要告诉您,这位小姐试图色诱他们的看守,若是你们消息再晚一点点,事儿就办了。”
万玉山听完,说知道了,那人把话带到了,钱也拿了,开车离去。
万玉山回到车上,见谢晚月窝在座位上睡着了,他沉声道:“走吧。”
谢晚月睡得香甜,自身陷囹圄,她就没睡过囫囵觉,这会儿见了万玉山,心思一松懈,困意排山倒海般压下来,眼皮一合就睡着了。
一行人回到酒店,万玉山抱着谢晚月上楼,回房间,将人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去洗了个毛巾,把她的脸擦干净,她脸颊的红肿消散了一些,嘴角的破皮也结了痂,他虽放轻了力道,但仍是碰到了伤处,睡梦中的她微微皱眉,万玉山停手,屏气看她,她又舒展了眉头继续睡了。
万玉山将毛巾搁到一旁,起身出了门。
谢晚月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窗子外头的灯光照进来,昏昏点点,令人恍然如梦,她惆怅又舒服地叹了口气。
“去洗个澡,完了我有话问你。”黑暗中,万玉山的声音蓦地响起。
谢晚月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开了灯,见万玉山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歪着,一手支着头,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这是换洗衣裳。”万玉山指了指身边放着的衣物。
谢晚月过去拿了,进浴室,身上脏得不能忍,裤子和外套被姨妈血染得透透的,这次的大姨妈,恐怕是她人生中最血腥的一回,这些天过得提心吊胆,姨妈痛到几乎晕厥,却又不得不强撑精神寻求逃生机会,本以为再也不能见到天日了,幸好幸好。
把衣服搁在一旁,先洗脸,照镜子时发现脸上很干净,只是嘴角的血痂有些触目惊心,她沾了水细细地润湿,然后拿湿巾一点一点蹭,血迹蹭掉,露出结痂的伤口,当时只觉得半边脸都麻了,这会儿见了伤处才发现还是有些严重的,但愿别留疤。
洗完澡出来,见桌上摆好了晚餐,她坐下,端起碗,一口一口慢慢吃,足足吃了半个小时,才觉得饱了。
万玉山简单吃了几口,剩下的时间全是看着她吃。
待她吃完,他问道:“你到底受没受欺负?”
“来例假了,他们避讳这个,就没得逞。”
“我要是不来,你要怎么办?”
“自救。”
“怎么个自救法?”
“色诱。”谢晚月答得淡然,“他们要把我送出去,我不能走,我知道是谁害我,我要活着,要逃出来,要报仇,这个环境里,我没别的本事,只有一张脸可用,虽然不晓得能不能成功,但是不试一试,心里不甘。”
小姑娘面色平静,没有害怕,没有软弱,没有眼泪。
万玉山看着她,他还真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他沉默片刻,说道:“我给你报仇。”
谢晚月看了看他,应道:“好。”
万玉山拿出手机,给万玉川打过电话去,让谢晚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三人就一些细节部分做了深入沟通,谢晚月把路上听到的八卦也说给两人听了,万玉山问道:“那孩子模样生得怎么样?”
“挺漂亮的,只是眼神太凶了。”
手机那端突然没了声音,不多会儿,万玉川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看看和这个人长得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