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一路磕着栗子,很快就到了家。
周芜今日穿的是连帽卫衣,进了家门以后双手交错,将衣服往上翻……
“诶呀……”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铺天盖地地往她脑袋上落,还往秋衣的衣领里钻。
“陆炤,陆炤!”
周芜别扭地站在原地没动,扯着嗓子叫人。
陆炤快步从厨房里过来,“怎么了?”
“帮我脱一下衣服……”她衣服脱了一半,卡在脖子上没动,整个脑袋被卫衣包裹着。
陆炤拎着她的衣服往上一提,还故意抖落了一下,方才掉落一半的栗子壳此刻全数落了下来。
周芜头发上沾着几个碎壳儿,锁骨处落着一块栗子皮。
她衣领里钻进去不少,此刻僵着身子不敢动。
栗子壳坚硬,戳在胸前的皮肤上又疼又痒。
陆炤低着头靠近她,伸出手往周芜的假睫毛上伸……
“你干什么!”陆炤手离周芜的睫毛还有几寸的距离,被周芜一把抓住。
“睫毛上有东西。”
“你懂个屁!那是假睫毛!”周芜抚了抚头发,上头全是栗子壳的屑子。
趁周芜没反应过来,陆炤眼疾手快地从她的睫毛上拿下了那一小块栗子皮。
“你……”
陆炤将栗子皮举到周芜眼前,“脏东西。”
“哦……”她方才都已经做好了假睫毛被陆炤生生撕下来的准备了,没想到是真的落了脏东西。
脚边一堆栗子壳,周芜无奈地站在原地,“我要上去洗澡。”
陆炤往右边移了一小步,给她让路。
“我走一步,栗子壳就会往下掉。”到时候从楼下到楼上一路的栗子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武侠小说里头主角被人绑架了留的记号呢。
陆炤笑了笑,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走,洗澡。”
周芜圈着他的脖子,将身上粘的栗子壳一个一个捏下来,然后一个一个丢到陆炤脑袋上。
“行了,放我下来吧。”周芜晃了晃腿。
陆炤没反应,继续往里走,然后将浴室的门关上,开水。
“你做什么?”
“洗澡。”
“你给我出去,喂……陆炤!”
将水温调好,陆炤周芜丢进了浴缸,腾出手来打开浴霸。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脏了,要洗澡。”
陆炤父母来的第二晚,两家人约了在沈心若订的酒店吃饭。
原本想着周聊和吴逸卿也会过来,沈心若订的是十人桌。可没料到吴逸卿临时调职,周聊前几天又跑爷爷家去了。六个人坐着十个人的大圆桌未免显得有些空旷了。
“我想着啊,让他们尽早订个婚,然后婚礼也可以筹备起来了,证什么时候领倒是无所谓,哪天看孩子们有空直接就去了。”
“这边的酒店可难定了,前段时间邻居家结婚,说是排队都排了半年多,还不是最好的那几家,要不然得等到明年。”
……
趁着菜还没上,沈心若拉着杨静聊两个孩子的婚事。
周青棱和陆成那边就惬意多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服务员要来了茶具,周青棱从包里掏出了一份小小的普洱茶。
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周芜小声拽了拽陆炤的胳膊,“肯定又是从哪个同事那里坑来的。”
“之前送过去的茶饼叔叔还喜欢吗?”陆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齐圳朋友那边弄过来的。
“喜欢,在书房藏着呢。就是吧,别人家东西的更香你懂吧?”
周芜记得小时候总喜欢赖在邻居家吃饭,到了饭点就往别人家跑,就是觉得别人家的饭菜比家里的好吃些。那时候觉得连别人家的白开水都比家里的好喝。
“小芜,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沈心若翻了几张照片出来递给杨静看,“之前老陆战友家的儿子结婚,办的就是纯中式的婚礼,你看……”
杨静眼睛都亮了,她早年间和周青棱结婚的时候两人都忙着工作,婚礼办得潦草,只是请双方重要亲朋好友吃了个饭,连婚纱都是随便在商场买的白裙子。
所以她这几年对周芜两姐妹的婚礼执着得很,早就说了一定要大办,旅行结婚什么的一定是不可能的。
“这个也好看,老陆另外一个战友家的闺女,西式的。”
这几年沈心若和陆成没少参加婚礼,每次去都热衷于拍照片,头几次都会直接私发给陆炤,明里暗里催着他找女朋友。
后面看陆炤不太搭理,沈心若就每次都发到朋友圈,分组对陆炤单独可见,一发就是好多条。
“要不这样,你俩在e市和市各办一回,一边十五桌。”
沈心若指了指陆成,“老陆工作的关系,不能太铺张。”
杨静先前也听周芜提过这个事情,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没事儿,理解,理解。”
周青棱和陆成茶喝够了,也差不多到了饭点儿。
周芜出去让人走菜,在不远处的消防通道里,似乎听见了薛然的声音。
她回了包厢,拽了拽低头玩连连看的陆炤,“然姐这几天干嘛呢?”
“不知道。”陆炤结束了一轮连连看,按了暂停。
这是周芜跟他约定好的事情,一方说话的时候,只要另一方手里没有正事儿,那必须认真倾听,不能敷衍。
“我刚才在消防通道那边听见然姐的声音了……”
陆炤皱了皱眉头,“你没听错?”
“还有一个男的,说被人拍到什么的。”
“回去以后再说。”陆炤给周芜夹了一筷子凉菜,“你怎么总能在消防通道撞见人家谈恋爱?”
周芜被他说得一愣,“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在消防通道……”
“是在化妆间。”
周芜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化妆间那个陆影帝那么冷漠,一定不是我的崽。”
吃完后,周青棱带着杨静开车回家,周芜则牵着陆炤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