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医生……”
“一天煎一次,最好是早六点晚六点,饭后喝。”程易安将方子递给她,“反面有煎药的方法。”
周芜翻过去看了一眼,又是浸泡又是一煎二煎三煎,着实麻烦得很。
她以前以为煎中药就是把东西洗洗干净丢进锅里煮开,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
程易安走到右手边的药柜旁边,手里拎着个小小的黄铜称,称完一种药材,就将它分成好几份倒在一旁的牛皮纸上。
他动作麻利,而且药方像是刻在脑子里的一样,完全不用思索。
很快,他将一个个小纸包叠好,用麻绳捆成两提。
“一天一包,这是两周的量,喝完前一到两天过来一趟开新的。”
周芜点点头,将那张煎药方法也叠好压在药包里,“那这个要喝多少天啊?”
“看情况,少则一个月……”程易安将掉在桌案上的碎药材拾起来丢进垃圾桶,“可以了,我就不送了。”
周芜拎着药材出门,远远地看见对面小公园里坐在长椅上跟大妈聊天的林皓。
个大妈围着他,手里还拿着玫红色的羽毛扇子,似乎都是广场舞队里的骨干。
一个个都眉开眼笑地,周芜在这头都能知道那边在聊什么,无非是我家有个闺女,你家有个侄女儿的,她之前就经常被小区里的大爷大妈拉着介绍对象。
林皓远远地看见她出来,逮着个空子连忙跟大妈告别,一路小跑到汽车旁边,“医生怎么说?”
周芜扬了扬手里的药材,“两周后还得来。”
“啧……”林皓皱着眉,“陆哥前几年有一段时间喝了半年的中药,我都快闻吐了。”
那又苦又酸的味道,林皓现在想想都反胃。
“他的药罐还留着,一会儿去拿。”
前些天好说歹说让酒店同意将狗带过去了,今天回去还得跟大堂经理磨破嘴皮子让她把烟雾报警器关了。
之前陆炤拍戏的时候在屋里煎药,煎一回报警器响一回,最后还是用保鲜膜给封起来的。
林皓按着周芜的指示,带着她满市绕圈圈,肉松饼干奶油蛋糕什么的,一袋一袋往车上拿。
林皓看着后座的东西,问道:“你能吃这些吗?”
林皓似乎记得陆炤之前吃中药的时候是要忌口的,海鲜、发物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能吃。
听他这么说,周芜突然兴致减了大半。
她斜靠在座椅上,捏起食指和拇指比划道,“一点点可以。”
医生说了甜食不过量嘛,那她一天吃一块小饼干总可以的吧……
第二天一早,陆炤抓着周芜起床,把人丢到了林皓车里。
“你看着她,该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
周芜素来怕苦,平时吃一口苦瓜都跟要杀了她一样,更别提吃药了。
“那我能去看西医吗……”周芜趴在车窗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陆炤将她的胳膊从窗户上拿下来,“坐好。”
“走吧。”陆炤冲林皓点点头。
林皓关起了车窗,缓缓将车子驶出酒店。
进了市区后,林皓继续将车子往北开。
“不是去中医院吗?”
方才路过了两个三甲医院,在周芜的印象里再往北的话就没有大医院了。
“约了上回的程医生。”林皓又看了一眼地址,然后将车子转入一个林荫小道。
那地方僻静,少见车辆和行人,东侧是一个新修的花园,偶尔能看见散步的老年人,
道路西侧则是一排门面房,其中属中间段的诊所最为显眼。
门头是木制的,上头并未写名字,光溜溜的挂在上面。
进门就是一个四折屏风,上面画的是四君子图。
屏风是木制的,颜色发紫黑,缝隙雕花处褶皱很多,但却不藏污垢,油光水滑的。
林皓在外敲了敲门,“程医生?”
“请进。”
声音从里面传来,林皓小心翼翼地推开屏风进去,里头开阔敞亮得很。
桌案后头坐着个男人,衬衫西裤。
周芜定睛看了眼他的袖口,某奢侈品品牌的春季新款。
男人抬起头,长相和前几天给陆炤看病的人虽有神似,却大不相同。
林皓显然方才也是认错了人,这会儿手抓着椅子扶手,也没坐,“我们找程医生。”
程易安点点头,“先坐吧。”
林皓一屁股坐了下来,抹了把汗。
“病人坐。”程易安淡淡地瞟了一眼人高马大的林皓,似是有些不悦。
“哦哦,对对对……不好意思。”林皓连忙起身,然后将椅子拉开,“你坐,我出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