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夜尽归离 薄荷迷 3897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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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门口。

凌曜走到边上,敲了敲门上的玻璃,问:“还好吗?”

苏离正洗着澡,灯突然灭了,水倒是还在流,不由让她感到陌生心慌。

她发现自到了这儿后严重的水土不服,怕高、怕狗、怕黑……

“停电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凌曜在门外答:“应该是大雪压到电线了,以前也有这状况。”

苏离立在原地不敢挪步,黑暗中头脑发胀,问:“什么时候好?”

凌曜停顿了会说:“我下去看看,会尽快弄好。”

苏离自我安慰地点了点头:“嗯。”

下去之前,他又提醒她:“出来的时候小心点,扶着墙走。”

山里的夜晚,木屋三楼黑暗寂静,能隐约听见楼下户外有说话声。

苏离猜测他们在商讨着抢修,又听门外脚步声下楼,她以最快速度冲了下身子,抓起毛巾胡乱一擦,然后飞速套了件衣服,慢慢将门打开。

走廊一片漆黑,唯一的亮光还是窗外的雪折射的。

苏离抱着衣服往房间走,尽头乌漆墨黑,连个门影都看不到。

她凭借着走过的记忆,数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间,抓到门把手推了进去。

凌曜熟门熟路快步下了楼,走到吧台里边,抽了几根蜡烛放台上,又从裤兜内掏出打火机挨个点了起来。

他拿了其中一根,正准备转身,从烛火中看见一张人脸,没防备地退了一步。

待看清是谁,他低骂一句,问:“你站这干嘛?”

小刀正愁着手机没电,又刚巧赶上房子停电了,在偌大的客厅内举步维艰,只能在不知道什么方向的位置不知所措地杵着。

“哥……”他激动地喊,“好端端的怎么停电了,吓得我酒劲都没了。”

凌曜嗤笑一声:“既然没酒劲了,路总走得稳吧?”

小刀连连点头:“能。”

凌曜拿了两根烛火递给他,吩咐说:“你老板在三楼卫生间,给她放门口就行。”

说完也不拿蜡烛,在昏暗的环境中直接走向屋外。

小刀原地嘀咕了句:“这是长了夜视眼吗?”

夜色已深,残月挂枝头,与雪光相映。

户外不比屋内暖和,天寒地冻。

凌曜走到屋侧,见姜进跟小剑已经搬了梯子在那查修。

小剑看他来了,说:“总闸已经关了,问题是电线老化外加被大雪压断。”

凌曜舔了舔被寒风冻干的嘴唇,仰头看着一排线路,自言自语:“早该注意了的。”

他接过小剑手中的电筒,照着爬在上头的姜进,问:“怎么样了?”

姜进戴着绝缘手套,除雪后忙活一通,暂时歇了歇说:“还在检查,有一条线看不明白,不知道怎么搞。”

凌曜示意他下来:“我看看。”

他将手电放回到小剑手上,等姜进爬下来后,几步顺着梯子跨了上去。

小剑手中的光束差点没跟上人影,“哥,你小心慢点。”

凌曜在上方伸手问姜进要手套,待对方递上去后他又指示:“把蓝箱里面的电缆刀拿过来。”

姜进弯腰去拿,给人递上去。

将近三十分钟,凌曜站在梯子上一动不动,头顶几乎覆满了雪花,他也来不及拍。

将内线用力绞完一通,又给电线做了防护措施,他才停下来甩了甩头。

“小剑,去试试。”

小剑明白,赶紧跑去开闸,整间屋子瞬间恢复灯火通明。

“来电了。”姜进跟小剑异口同声道。

凌曜从梯子上跳下来,将手头的工具扔进箱子,说:“收拾进屋。”

姜进看他腿脚灵活地扎进雪地,拍了下他的肩损:“也不怕摔死你。”

凌曜进屋前顺便铲了檐下的雪,经过客厅时发现小刀坐在那看电视,问了句:“上去过了?”

小刀沉迷在体育赛事里:“嗯,我放门口了。”

凌曜脚步不停,一路走到厨房,找了瓶没人要喝的牛奶,倒入杯中,再放入盛水的锅里,开始烧。

姜进跟着过来看了眼,不禁奇道:“你什么时候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了?”

凌曜站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说:“给酒量差的人喝。”

姜进心里顿时明了,勾起嘴笑:“你不会是想……”

凌曜冷冷瞥他一眼:“想干嘛?”

姜进没说下去,走之前拿手点他:“一开始没看出来啊。”

凌曜不搭理他的半边话,回身去试水温。

过了会,牛奶加热完毕。

他拿出来擦干杯边,准备拿个碟子垫底,想了想还是徒手送了上去。

刚上三楼,就看见卫生间门口的地上放着根蜡烛,点的时间久了已经往下滴油。

凌曜皱眉,过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将门打开里面也没人。

他松了口气,转身往另一边尽头走。

到了305房门边,他停住脚,吸了口气才敲两下门。

等了会,没反应,他继而又敲三下。

还是没有回应,他喊了声:“苏离!”

等过了足足一分钟,凌曜确信这房间里的人已经睡死过去,低头瞥了眼手上的牛奶,也不能搁在门口,索性回隔壁房间先放着。

刚打开自己房门,他立在那儿,感觉到房内充斥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还没按开壁灯,借着门外的廊灯光照,他瞧见自己的床似乎不太对劲,抬脚慢慢朝里走近。

在走的过程中,凌曜脚步放得很轻,或许是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靠近只是为了验证。

走到床头,他触碰台灯开关,等柔光照清床上人的脸,才明白隔壁房久喊不应的家伙去了哪儿。

她哪儿也没在,就睡在他的床上,还睡得很沉,呼吸很稳。

凌曜进来一分钟,什么也没做,就站在床边看着她。

苏离身上穿着一套自己的衣裤,长发披散着落在脑后枕边,整个身体侧躺着,估计是睡热了,四肢缠卷着被子压在上方,也不知道滚了几圈才睡成这样。

凌曜正琢磨着怎么对付这家伙,楼梯间传来上楼脚步声,他赶紧过去掩上门。

站在门边,他摸了摸鼻子,闻见自己手上还沾着铁锈味,以及身上隐约散着的烤鱼味。

他就地脱掉线衣,想了想又去找了换洗的,到门口时回头瞧了一眼睡梦中的人,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