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萤,你在做什么?”
女声传来,却是那沈君。
苏卿卿觉得身上暖了些,头不能回,味道是熟悉的,“师兄,疼。”
宿玉站在那里,双臂环过她的胸前,热乎乎的东西滴到苏卿卿身上,“师兄,疼。”
她又说了一遍,宿玉开口,“卿卿,是我没保护好你。”
沈君嫌恶的看着水流萤,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姿态,“在刺史府行此荒唐之事,不觉得有损阁下清誉?”
她避重就轻,只提到这样做会损害水流萤的名声,而没有训斥水流萤对苏卿卿犯下的大错,骨断肉连。
“师兄,是她。”
苏卿卿抬不起胳膊,眼睛却望着他们两人站立的方向,宿玉摇摇头,“怪我。”
“师兄,是她指使的。”
苏卿卿固执的又说了一遍,宿玉却示意她不要再开口,甚至点了她的穴位,如此甚好,苏卿卿除了胳膊和腿不能动,嘴巴也张不了了。
“卿卿,她是丞相之女。”
仅此一句话,就彻底打消苏卿卿想要分辨的念头,她看着宿玉,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睛,陌生的是他对自己开口时的神情。
水流萤最后只交给了赵恒关押审讯,苏卿卿的胳膊和肩膀由宿玉找了大夫接骨,如此,耽误了几天,在苏卿卿胳膊还未长好的时候,一行人启程出发了。
宿玉给她吃了不知名的丹药,虽然骨头愈合的慢,可是也减轻了疼痛,至少晚上能睡得着了。
宿玉是君子,没晚都会在苏卿卿睡着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苏卿卿想把他留下来陪着自己的,恐惧,害怕,这些相似的情绪笼罩着她,从乌云月离开的那一天,好像一直没有安宁过。
后来苏卿卿从行李中找出乌云月断过的袖子,每当宿玉关好门,她便从怀里掏出来系在自己胳膊上,仿佛乌云月就在身边,就算苏卿卿闭上眼睛,那气息还是萦绕不断。
师父,师父
连日行车赶路,过了泽州便是上京,苏卿卿的骨头好的差不多,因为沈君有些水土不服,所以车马停在上京的一家客栈,打算修整两日再出发。
自从水流萤一事之后,宿玉能感觉出苏卿卿跟自己刻意疏远了距离,甚至有些时候,谨小慎微到连心里话都不向自己吐露。
苏卿卿抱着胳膊,其实也暗自打算了去路。
比起跟师兄在一起,她似乎更希望陪在乌云月身边,哪怕看着他修道,那感觉也比现在要好很多,起码心里不会难受,睡觉的时候不会害怕到半夜醒转好几次,时时刻刻担心有人在害自己。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她看不透,更不明白,为何当初的宿玉,现在可以委曲求全至此。
她决定,晚上留书信一封给宿玉,然后月明星稀,自己从哪来便回哪去吧。
宿玉陪着沈君去见上京的知府,上京因为离京城不远,又处在三城交汇处,最是安定也算富饶。
苏卿卿留在客栈,闲着无聊便琢磨书信该怎么写,才能让宿玉看了不生气,也能安然接受自己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