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出远门了,她对我好,我自然要对她好的,等她回来,你们可以见见,她是个非常好的女人,还给我生过两个孩子。”
乌云月听出话里的不对劲,却没问他。
“生过?什么意思,那两个孩子呢?”
苏卿卿反应很快,只是不懂得收敛,那猎户的脸色变了一变,却又很快恢复如常,“死了。”
“卿卿,为师的符纸不够用了,你照着比划几张。”
乌云月从包袱里取出干净的黄纸,又把笔沾了沾米浆,润湿,递给苏卿卿,“写吧。”
“在这?”
“对,就在这里。”
苏卿卿看着面前的石头,依然诡异异常,她饶是再不情愿,还是听从乌云月的话,把纸贴在石头上,拿着笔对照上面的图形,慢慢画起来。
那石头像是能揣摩心意,每当笔尖落下的时候,就好像戳到了它的痛楚,苏卿卿心里暗自发毛,犹豫半天,抵不过乌云月远远投来的一瞥,乖乖的继续在那写,直到把那些黄纸全都用完,她抬起后背,只觉得浑身僵硬,说不出的难受。
收拾符纸的时候,发现最底下的那张,竟然有血迹,她愕然,回头看乌云月,那人摇摇头,让她不要声张,苏卿卿动作越发小心,知道这石头怕是成精了,要不然怎么会被压在符纸之下,留着眼泪呢。
傍晚来临的时候,乌云月已经靠在木屋的一侧睡着了,猎户躺在床上,身上搭了一件狼皮毯子,这个时节,晚上其实还用不到这些东西,虽然会有些凉,却也不用如此夸张。
苏卿卿总是觉得屋里有什么动静,可是四处张望,又什么都看不见,出于害怕的心里,她一只手抱着乌云月,一只手拿着白天写的符纸,强撑了好久,终于迷糊过去了。
睡到半夜,她有些口渴,便醒来去找水喝,乌云月拉着她的手还在沉睡,长长的睫毛垂到眼下形成漂亮的阴影,秀挺的鼻子好似神仙玉人,嘴唇嘟囔了什么,苏卿卿听不清楚,好像是两个字,孽缘。
苏卿卿透过月色,能看见屋子中央有个木桌,上面摆了茶壶,她走过去,拾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水,身后却莫名其妙窸窸窣窣起来,她不敢回头,两只手却止不住有些发抖,有个影子好像也跟着立了过来,看起来很是壮观。
桌子上的那面镜子里,照出的却不是苏卿卿那张惶恐的脸,好像隔着很远,有个模糊的人影在看她,苏卿卿尖叫一声,茶水撒了一地。
转身,乌云月愕然的看着她,那影子,原来是猎户起床查看动静所留下的。
苏卿卿经此一吓,便再也睡不着了,只是抱着乌云月的手,半分不敢松开,虽然在她眼里,这人就是个故作玄虚的,可总比没有人依靠要好,镜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睡吧,心静自然全无杂念。”
乌云月说得轻巧,自从苏卿卿从茅山逃走,一路上多么坦坦荡荡,谁知道一遇见他,好像那些妖魔鬼怪都跟着过来了,人家常说,阳气盛的地方,阴魂才会久聚不散,可是乌云月,她哪里也没瞧出阳气过旺的表现,反倒有些时候,比她更加娇弱。
这些阴阳怪气的东西,八成走错路了吧。
“师父,我睡不着,害怕。”
苏卿卿把脑袋靠在他身上,两只眼睛在夜里显得格外晶亮,除了乌漆嘛黑一片浑浊,似乎也没有旁的杂碎了。
“乖,卿卿,师父太累了,睡不着就睁着眼睛,为师呼噜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