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是,都被糯糯你给吓跑了,哪儿还有心思去欣赏你呢?”
“你你你……你胡说!”她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原本只是随口逗她一句,可这会赵曦珏却当真有几分上瘾的感觉,似笑非笑地用拇指指了指窗外,“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对着一个凶如猛虎的姑娘,他们还会不会有求娶的心思?”
要说巧言善辩,赵曦月深深觉得她是越来越说不过她六皇兄了,就像这会,被他堵得直咬牙,却又没什么可以辩驳的话。
可要是不辩回去,又总觉得胸口有股气咽不下去,赵曦月心一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窗外到:“那咱们来赌一把,若是我问的那人愿意娶我,你就要……就要……”她眼珠一转,灵光一闪,“你就要承认你是那颗夜明珠!”
“……”这都几天了,他家皇妹怎么还惦记着夜明珠的事。
不欲等他反悔,赵曦月话音刚落,便提着裙角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留下正想开口结束这个话题的赵曦珏和听兄妹拌嘴听得满心无奈的行露面面相觑。
最先回过神来的行露当即跟了出去。
已冷眼旁观了好一会的玄礼:“殿下,砸自己的脚疼吗?”
“咳。”回过神来的赵曦珏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默默无言地呷了口茶。
他也没想到他家五皇妹会说风就是雨,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就跑了。却也不得不承认,同赵曦月这么拌一拌嘴,他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跟着好了许多。
这样活泼又开朗的五皇妹,比那个眼中总带着几丝郁色的五皇妹,叫他心中欢喜,也乐得去纵容她那些称得上离经叛道的举动。
心情大好之下,赵曦珏反倒生出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来,好整以暇地往方才赵曦月趴着的窗台走去。
“殿下,您没事吧?”玄礼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间开始抽动嘴角的赵曦珏,他家主子最近情绪波动有些大,让他这个做侍卫的都觉得有些不大好当差了。
“……”赵曦珏回给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他们两个怎么会撞到一起呢?!
只见长街中央,身为康乐公主的赵曦月拦在了一位身穿月白墨竹纹直裰的公子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杏眸微睁,里头全是亮晶晶的光芒,娇艳欲滴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是惊世骇俗:“这位公子,你会娶我吗?”
“……”莫名其妙就被求亲的谢二公子垂下眼睑,坚决又冷静地拂开了搭在自己臂上的手,“不会。”
内务府奉旨特意为康乐公主铸造金牌的事很快便在宫中传得人尽皆知,后宫里头有孩子的没孩子的,都嫉妒地忍不住直扯帕子,又暗暗地想瞧瞧这天底下独一块的金牌是个什么模样。
得知金牌已送到寻芳阁,第二日大家都早早地到了雍和宫,准备等着康乐公主来请安的时候,哄她取出金牌供大家观赏。
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康乐公主,等得众人没了话题,只能尴尬地对坐饮茶,却没有一个人起身告退。
“你们今个儿可真奇怪,”太后压下一口温茶,似笑非笑地往下坐众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往日到哀家这来一个个都恨不得赶紧走,怎么今日都这个时辰了,还在这儿枯坐着?”
“母后说笑了,能承欢膝下是臣妾们的福分,怎么会恨不得赶紧走呢。”贤贵妃掩唇笑道,眸子在凤眼里一转,自有林妃为她说话:“贵妃娘娘说得是,臣妾们是怕打扰了母后的清静,这次才不敢多做逗留。若是母后不嫌弃,臣妾们就是陪母后一整日也不会嫌闷呀。”
“听听,林妃还是这么会说话。”太后点着林妃同徐嬷嬷笑道,“有这朵解语花在,怕是上哪儿都闷不得了。”
有了话头,众人又跟着说笑了几句,瞧着气氛松快了许多,便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说起来,今日好似还没瞧见康乐公主?寻常她都是来地最早,今个儿怕是躲懒了。”
孙嫔一面说着一面偷偷打量太后的神色,果不其然地见到太后脸上出现了一丝沉吟。
“哦,糯糯呀……”太后微微拉长了尾音,仿佛没瞧见下头几个拉长了耳朵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到,“今日沐休,糯糯叫佑泽陪她上街玩去了。”
“……”怎么办?她们觉得她们被太后娘娘给耍了!
这边太后玩得高兴,那边的赵曦月却是有些兴致缺缺地趴在星移馆窗台的栏杆上,有气无力地甩着手中的绣帕:“六哥,我好无聊呀,六哥呀,无聊呀……”
“你想都别想。”赵曦珏正同玄礼打双陆,听了她的话头也不抬地说到。
赵曦月一拍栏杆,回身气呼呼地瞪着赵曦珏:“你答应带我去找好玩的,我才答应你陪我一起出来的!你出尔反尔!”
六皇子对自家皇妹的愤怒视若无睹。
打完了一局双陆,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因长时间低头有些发僵的脖子,他才得空给赵曦月一个眼神:“我要是不跟着你,你今日还不钻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去?”
赵曦月梗了一下:“我哪儿有?”
“嗯,你没有。”赵曦珏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正当她双眸一亮一脸兴奋地准备开口时,又继续说道,“你没有你一出宫就奔着镖局跑什么啊?”
他就说她做什么非要父皇赐她一块能随时出宫的金牌呢,看来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偷偷过去。还好他在她说要出宫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硬是说动了她叫自己陪着,要不然指不定就钻到哪家镖局的镖车里去了。
一想到这,赵曦珏就有些憋不住自己当兄长的责任感,轻斥道:“你一个金枝玉叶往镖局里钻什么,那里头都是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冲撞了你怎么办?还是说你不想当公主了,想去同人一齐走镖押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