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新婚大吉!”
“侯爷夫人早生贵子!”
这场景,竟看得楼兰都有些感动。
这些年,除了讨粮,他还没见过丰州这么多百姓呢!
这万人空巷来给建平侯府道喜的盛况,国中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盛明远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新郎官,还愣着做什么?快扶新娘子下轿呀!”喜娘提醒。
新媳妇过门,新郎官要牵新媳妇儿的手下轿,而后背新媳妇儿跨火盆入府,寓意趋吉避凶,变祸为福,求兴旺蓬勃的好兆头。
下轿了!下轿了!
前排的长安君,永安侯,信源君等人,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都听说首富家的女儿洛青婉相貌丑陋,体态臃肿,举止恶俗,可都是“听说”而已,见过真容的其实没几个,可越是如此越是好奇。
谁会千里迢迢来看他盛明远成亲?!
都是来看洛青婉的!
围观的百姓也拼了命把脑袋往前凑。
都听说侯爷娶了个有钱的主母,这往后的日子丰州算是有盼头了。故而这丰州百姓的围观队伍从城外排到城内,城内排到建平侯府,都盼着来看一看这未来主母的风姿。便是看不到,也要挥挥手送上两声祝福,反正建平侯是朽木已经指望不上了,可日后还得指望主母呢!
所以虔诚得站了一路。
喜娘上前递喜挑。
按习俗,新郎官要用喜挑挑起花轿前的帘栊,将新娘子迎出来。
盛明远从善如流。
周遭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花轿前的帘栊被挑起,露出一道身着喜服的纤盈身姿来。
盛明远与楼兰面面相觑,不是说……
难道是傅大人那边传错话了?
不是体态臃肿,力大如牛吗?
楼兰:我怎么知道?不过你看那边旁边几位,比侯爷你更吃惊才是。
盛明远瞥了眼长安君,永安侯和信源君几人,几人下巴都险些惊掉。
盛明远顿觉这亲事也不如想象中那么遭。
“夫人,小心脚下。”他伸手。
凤冠霞帔下,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来,青青葱葱,莹白如玉一般。
晋江独家,防盗比例70,72h建平侯府张灯结彩,喜庆洋洋。
当初,建平侯要迎娶首富女儿的消息传出,只用了不到五日便传遍了燕韩国中的大街小巷,成为全国百姓茶前饭后的热议谈资。
早前都晓建平侯府穷,只是没想到穷到了这个地步。
也有道建平侯这回为了丰州百姓算是壮士扼腕了。
反对声自然也有,扼什么腕,分明是人洛家一心想要扶贫,这才让建平侯有机可趁,否则以建平侯府的条件,想娶首富家的女儿,人家还看不上呢!
……
总归,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建平侯府,因着这场联姻,又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
要不是这场婚礼定得仓促,怕是国中大半的王孙公子哥都要挤着去丰州观礼的。
其实到盛明远这一辈,建平侯府就盛明远一根独苗了。
先侯爷夫妇过世得早,盛明远顶上就只有一个远嫁的亲姑奶奶尚在(不是亲姑姑,是亲姑奶奶)。也亏得有个亲姑奶奶不时救济,否则以丰州的收成,建平侯府上下一百多口恐怕早就饿死了,还从何处来的粮食救济灾民?
所以,亲姑奶奶才是见建平侯府的衣食父母。
照说盛家就这么个长辈,盛明远成亲的大事,她自然要来做主的。
但丰州和扁州隔得实在太远,这亲事又准备得仓促得很,亲姑奶奶本就年纪大了,九月二十就是大婚,她根本来不急赶过来。亲姑奶奶心中愧疚,只能借着侄孙大婚的由头,包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大红包,又置了不少新婚的用度遣人送到丰州来。
光是姑奶奶的礼金便可解燃眉之急。
“姑奶奶说了,成家方可立业,侯爷的亲事是大事,这么匆匆忙忙已经算是仓促为之了,更不能草草了事。这个时候还愿意嫁到我们侯府来的姑娘不多了,请侯爷要好好珍惜。”楼兰语气平铺直叙,心中却是腹诽道,姑奶奶哪里知晓他娶的是首富家的女儿?
等届时知晓了,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呢!
“先过了眼下这关,改日再亲自去给姑奶奶拜谢。”盛明远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楼兰叹了叹,也只能如此了。
现如今,建平侯府上下吃饭都成问题,当差的总共也没几人。楼兰既是司库官,也是盛明远的跟班,侯府的大小事宜都要照看着。不拿工钱,净操心。
整个婚事,侯府这边都是楼兰在筹备操持。
量身定作喜袍,布置成亲新房,再加上这侯府上下的火树银花,张灯结彩,宾客用餐的器皿,样样都要人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如今侯府都穷成这模样了,还能想着给他的婚事打理得这般周全,盛明远感激:“楼兰啊,算你有良心。”
楼兰尬笑,摊手道:“不敢当,我们侯府连米都没了,怎么会有闲钱布置这些呢?都是新娘子那边出钱办的罢了。不管我们建平侯府如何落魄,可对方毕竟是国中首富,若这婚事实在太寒碜了,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盛明远嘴角抽了抽。
楼兰轻咳两声:“侯爷,宾客到了。”
离拜堂的吉时还有些时候,但堂中的客人已经陆续到了。
来人见了他,远远就开始道喜。
盛明远眯了眯眼,这哪是来贺喜的?分明是特意风餐露宿再加跑死了几匹马才能赶得及来丰州看他笑话的。
“不接。”盛明远掉头。
楼兰将他拉回来:“人都到了,礼金便到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侯爷,人都娶了,还怕他们几个?将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