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脏兮兮的地上拔了好一阵子,一点一点像修图似的小心谨慎,终于一串系着三条的钥匙串给弄了出来。
门打开,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两人不禁都低一低头。又不好意思捂鼻子。
屋里,一片狼籍,厅中一张沙发上躺着一名垂死的老人,脸面浮肿难分,肤色暗黑,眼袋何止双重,简直是三四五重黑黑重重地挂在眼下。
老人伸出一只浮肿的手,向安弥求救!他看着安弥的一双已经翻白了的眼睛赅人异常地瞪着安弥,吓得安弥尖叫一声。
可老人的手已经捉住了她。安弥怕得浑身直打哆嗦。陈澈想拿过老人的手让他捉自己,可这个垂死的老人却力大无穷,铁钳一样爪了安弥不放。
安弥吓得惊慌失措却又不敢甩开他。生怕一甩,他又像当年在电视塔的缆车上一样,死在安弥面前!
“打120!”安弥惊叫一声!
没两分钟,狭窄的楼道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几个白衣护士冲了上来!原来这里隔壁便是中山医院!
可就这几步的路程,这位老人便差点儿死在家中。他就是安弥和陈澈要找的林教授---稀林大师!
心梗!
稀林大师是突发心梗,要不是刚好安弥和陈澈摸上门来,晚两分钟也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了。
在icu里的稀林大师双目紧闭。安弥也过度面如死灰!陈澈拥着她,轻轻拍着安弥的后背以安抚。
他知道她吓坏了。真的吓坏了。
安弥想起两年前,在电视塔甲壳虫形状的缆车里,他上完莉蔓的节目,碰巧与安弥一起坐缆车下塔,在中途突然倒在地上时,也是现在这个样子,面色发暗红暗黑,深重的眼袋三四重。
那时候安弥探过他的鼻息,分明已经断气了,可是到了塔下,他又突然直直地弹起来往停车场的树林那跳了进去!
紧接着是塔上传来壶sir突然心梗发作倒在塔上的录音三室的消息!
想起这些,安弥再一次脸色惨白。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遇上这种灵异的事件,第一回受惊吓,故而印象特别深刻,每每想起依旧心有余悸。
想不到,两年后,第二次再见到稀林大师,这位原本在安弥生命里毫不相干的人物,却又是同一样的情境,心梗突发!
这里有什么隐喻吗?
肯定有。
待稀林大师醒来,要探究明白。
“张教授好。”安弥和陈澈终于找到了深居简出的张教授。
正在低头画图的张教授抬起头,看见安弥这个天赋异禀的学生,笑了。
放下铅笔,张教授唤两学生坐。还给他们沏茶。
安弥和陈澈受宠若惊。
“有什么事吗?安同学?”张教授似乎还沉浸在古建筑图中,神情有些许恍惚。
“张教授,我想请教您一件事,就是省内知名的风水大师,除了来给我们补一些课外知识的雷道长,还有哪位吗?尤其是在绿色植物风水学上有建树的。”
张教授有点惊讶地看着安弥。
安弥诚恳地微笑着说:“这位大师曾经以嘉宾的身份,上过电台的一个家居节目,就是专门给听众讲绿色风水的。”
张教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陈澈。
陈澈忙自我介绍说:“张教授好,我是大二摄影系的学生,学校通讯组当摄影记者的陈澈。”
“哦……有听说过,陈澈同学很优秀。”张教授伸出手,分别跟陈澈和安弥轻轻握了握。
两个孩子感觉受到了教授的重视,十分荣幸。
“他在省城,很久没出现过了。”张教授想了良久,终于说,“你们找的,是不是稀林。”
“稀林?”安弥问,“电台节目主持人总是喊他林教授!原来叫稀林。”
“呵,应该是随便弄个称号方便上线吧。他名字叫稀林。不是教授。他喜欢人家喊他稀林大师。全名叫林稀林。”
“林稀林……原真名吗?”陈澈好奇了。
“不知道了。”张教授摇摇头笑了笑,他们只是有几面之交,以前交换过名片而已。因为彼此的名头都大,故记住了对方。
正所谓不同道不相为谋,张教授从来没有跟林稀林来往过。
“电台有规定,不能以大师称谓任何嘉宾的。称教授也需要是真正的有学历有职称的教授才能称呼。”安弥把贴在电台走廊的纪律条文记得一清二楚。
“呵,他不是教授。”张教授再次强调,然后有点警惕地问:“你们找他?”
“不……是电台好像有一笔稿费这位嘉宾还没领,我去电台当兼职了,他们让我找找他。”
“哦?你去电台当兼职了?”张教授颇为惊喜。
“是的,张教授。”安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