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环顾四周,一间又黑又小的旧录室三室,在电视塔最近杂物室和洗手间的地方,夹在几个比较成整的空间里,呈多角状态。所谓三尖八角,就是这种空间!十分不好。
陈澈不自觉地绕着调音台走了一圈,窄窄的小过道,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不由得逐一说出:“乾、兑、离、震、巽、坎、艮、坤!”
这不是八角型的录音三室,不正是一个八卦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往天花板一看,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来没留意过这天花板,一块半透的白板密封着,里面是八角型的白炽灯管透出温和的灯光。灯管隐约,并且有几根坏了没开着,但也能根根可数!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陈澈喃喃地说。
“什么?”安弥大惑不解。
“这里,有阵法!”
“什么阵法?”
陈澈不回答,拉起安弥就往外走,出门前还习惯性地关灯。门是自动会掩上的,里面一片漆黑!
录音三窒,是电视塔最阴暗的角落。
两人急急来到一片光亮的走廊,心里才稍稍稳。这时陈澈才说:“一时无法看出是什么阵,八卦似是虚无,不宜久留。”
“虚无?能把八卦也作虚无?有那么厉害的阵法吗?”
“八卦、四象、两仪、太极之间,阳爻、阴爻的变化很微妙,差之毫厘即时千里之遥!这事,我们只好随缘,不能乱碰乱撞。”
“嗯。”安弥点了点头,忽然感觉手中空空的,“啊,粉黛乱子。”
“我进去帮你拿。”不知为何,陈澈对亲手送给安弥的几枝粉黛乱,很是珍视,因为是素不相识的相朴阿姨给他送的,这有着人间烟火的温度。不一样。
两人又拐回去,陈澈伸手进入漆黑里摸到按钮,无法遏止的慌张!乱按一通后三室亮起来,陈澈和安弥却分明看见一室散落乱草干枯!
粉紫红色新鲜美好的粉黛乱子,转瞬间竟然被撕得粉碎凌乱,更可怕的是瞬间干枯一点水份与生气也不复存在!
陈澈捡起粉黛乱的梗,分别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样子。
安弥张口结舌突然一手打落陈澈拿着的断梗,拉着陈澈调头便逃!
是的,伍朵的帐号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十分彻底,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仿佛电台从来就没有伍朵这么一个主持人助理一样!伍朵一身冷汗!
“怎么会这样?机务哥哥,这是不可能的!”
“接受现实!”技术部这帮“机佬”们对漂亮的当红主持是言听计从的,对伍朵这款从来视作同类,毫不客气!偏偏伍朵入戏太深,一直跟着红人当助理,一直当自己就是大红人了。
“快帮我查查原因,是不是哪个妒忌心大的人把我的东西全删了!嗯,一定是!快查,谁进入过系统谁删除了肯定走不掉!”伍朵一双恐惧的眼睛躲在反光的眼镜下,却让人只看到她的眼白,十分碜人。
机务哥哥白了他一眼,甩一甩手臂很不给面子的把她甩开。
伍朵是真的怕,被机务甩开了,便又挨过来抓着陈澈。
安弥冷笑:“怕成这样,都不知道你这一整年是怎么过的。”
“你说什么?你闭嘴你说什么!”伍朵又发疯了。
安弥大踏步走出技术中心,陈澈跟上,伍朵跺着脚追上来。安弥陈澈突然快步疾走,伍朵好久没运动了,没可能跟得上每个学期还得为考体育冲刺的学生速度。没两分钟,安弥和陈澈就把伍朵甩得远远的。
伍朵站在后面看着安弥恨得直跺脚!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肯跟着她走,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为她分忧!
难道这些男人都瞎的吗?
“我敢发誓,我绝对比你们看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对你们好!”伍朵看着远去的背影说。
她柔弱而狠戾!
岭南霜降时节,马路边一堆乱花。
美丽异木棉开得灿烂无比落了一地,让这座城市天上地下都是粉粉的紫。
路边粉黛乱子草也正是时节,马路边也是电影画面般的梦幻,这让修长的并排的两个背影好看极了。
有一位阿姨穿着工作服在疏草,捧出一堆粉黛乱子草,看见一对这么好看的少男少女迎着风走过来,看见她还礼貌地点头笑。阿姨便抽出几枝特别壮的粉黛乱递给陈澈,呶呶嘴示意陈澈送给安弥。
陈澈和安弥都笑了。陈澈装作郑重其事地送给安弥,安弥也郑重其事地接过花。
阿姨满意极了,又蹲下来没在一片美丽的粉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