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泪眼婆娑,忽然却感觉到自己捉住外婆的手的左手掌,一阵凉冰,有什么东西从外婆的手里滑进了她的手掌。
安弥打开手掌一看,是一块椭圆形,圆润的冰种玉坠!上面雕刻着小小的一枚精致的花朵!
是什么花?安弥细心摸娑,张大眼睛看了又看。
并不繁复的造型,很漂亮的形状,精致小巧。可安弥真的从来没见过,无从判断这花种。安弥甚至用手机扫描了用软件分析,可没有答案。
这是什么意思?外婆想告诉她什么?
安弥把眼睛张得很大很大,一直呆呆地看着外婆眨也不敢眨一下,可外婆半点曾经醒过的痕迹都没有。也再没有动静。
这是外婆要给我的,外婆一定是在暗示我什么。
安弥抱着外婆,轻轻地再三呼唤,她不愿意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真正的亲人也离自己而去……
离开城市医院。
路过精品店,安弥让一位手巧的阿姨为她编了一条蓝色的绳子,系了冰玉坠挂在胸前。
安弥摸摸冰凉凉润泽的玉坠,心里顿感温暖。
从此,外婆时刻在自己身边了。
抹干眼泪,安弥走上冥冥路途!
外婆一如既往地平静。
医院与护工显然得到顾贤安排眷顾,把外婆打理得非常体面周到。
床头边桌子上,还放上一盆清新的茉莉花,叶子绿油油,一片片都完美整齐,人工修剪出来的一样。茉莉开了零星朵,可是新鲜的幽幽淡香,足够让整个病房充满闺秀的雅气。
安弥有一张外婆,确切地说是外曾祖母年轻时的照片,一身香云纱袨服,梳一个菠萝髻,这是寡妇的着装。
可是照片上的外婆十分年轻,面容清丽俏皮,甜美精灵,手里拿着一本书,十足的大家闺秀名门遗孀,很有书卷味。
病房里,是年龄差差距几近八十年的祖孙俩。安弥坚持要称外曾祖母为外婆,外婆昏迷前是这个世上唯一疼她的人。
爱的人,不应该有遥远的距离……
这也是安弥为什么会在诗朗诵大赛里选泰戈尔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
安弥轻轻伏在外婆盖着的被子上,用脸轻轻摩挲着外婆洁净白晰的脸庞。眼泪滴在外婆干燥柔软的脸上。
之前一切都像被冥冥中安排了剧情一样,走得十分急十分凌乱,而且一直有一顿没一顿,饥饿的安弥心里只有填饱肚子的想法。现在终于饱暖了,安静下来了,隐藏在深心里的悲戚便涌上来……
好久没有跟外婆好好地安静地相陪相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