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家,从前就住那,姐姐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仙涌游泳。”
“那么你姐呢?是怎么死的?”
“我弄死的。”
“为什么?你不是很依赖她吗?”
“她骂我,她开始嫌弃我了!她有了小孩子后,就折磨我!”
这……很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那你是怎么害死她的。”
“我忘了。”
签了名,画了押。虽然作为一名精神病患者,他的话不能成为结案陈词,可几个精神病科医生都证明了雨衣人是间歇性精神病,在主动认罪交待作案经过时,他是清醒的。
三具尸体,打捞无果。
实验室里,一身白袍的方术,在安静地一字一句地填着检验报告。
福琳倚在一旁,看着窗外阳光,检验室总是这么的阴冷。
“就这样,结案了吗?”
“嗯……”
“为什么?”福琳问,方术却一刻也不停地继续敲着键盘。
“为什么!”福琳强调一句:“人皮骷髅,不是常人能做得到!”
方术终于停下手,看着一方检验报告,说:“有些案子,为什么会十年后,甚至十几年后,才突然说翻案?”
“因为是冤案,错案?”
“这些定当别论。是因为另外有些案子,是要放的。时间是玫瑰,会让一切真相暴露。表面结案,是最好的处理手法。”
“那……”福琳一时无语。
本来很充实的农历七月,三具亟待考究的尸体,却这么无声无息突然全都消失了。
“这不正好,谈情说爱吗?”方术忽然目光闪烁看着福琳。
福琳笑了。
你是谁?我是谁?
两个女孩坐在河边,都沉默了。她们都是特别开朗的人,可人生,终究是这么的苦……
“福琳,你姓福吗?”这话一出口,安弥也没像往常一样笑起来,此刻,她笑不出来。
福琳也是,这问题勾起淡淡地回忆,因为久远,所以褪色了。
安弥坐在小板凳上,想起小时候跟外婆坐河边,看着星空听牛郎织女星的故事。
“我姓什么?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讲起,这回忆久远得,像仙涌河面的风,不知道来自何方,仿佛来自遥远世代……”
“民国初年?”
“大清末年。”福琳道。
“福大人,大清已亡!”
“行!懂!我原本不姓福,后来改的。家族里,有改姓富的,有改姓傅的,我们家,是晚清避难南下的一代神秘国师福灵康的后人!”
“福灵康?历史上有这样的人吗?”
“福康安,知道吗?”
“富察氏?”
“对,富察其中一门。后来大清灭亡,便改姓富,或傅。但我们这一支,因逃难的,取偏一点点,姓福。”
“大清有国师?”
“当然有啊,不过因为工作性质吧,保密。”福琳补充道,“我们这一支水,民国初年开始便一直被两路人追杀。一路,是大清遗老,因为大清气数尽丧,归罪到我们家,故追杀;另一路,是民国政府,因为我们还着力保留大清龙脉处布下的大阵,故追杀!”
“那新旧时代夹攻,死定了。”
“对,故福家早已经散架了,剩下我一个,你们岭南人称作‘死净种’的。从祖上开始,已经天天教育我,必须忘记掉与生俱来的一切能力。可是基因这东西真强大啊。即便我早就屏闭了一切,但,一但重新开启,国师命中注定的一切便如潮般涌来!”
福琳看着水中幽幽悠悠的冷蓝,眼里居然是亲切与多情,仿佛看到久违的好友。
安弥看着竹林,再指着远方空旷的郊区,隐约都是重重叠叠的幽冥们的“家”,一脸伤感地说,“我没有任何显赫的前世今生,只是一只倒霉鬼,妈妈、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爸爸另娶,后妈如虎,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妹,爸爸无力再爱我了。外曾祖母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却昏迷在医院几个月了。”
“预备‘死净种’吗?”
“去!我外婆会一直陪着我的。她会没事的。”
“外婆不是过身了吗?”
“我称我外曾祖母亲为外婆。因为,我不想唯一最亲的人,距离我太远。”
“外曾祖母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