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为昨夜在宫中没有睡好,加之温书本就嗜睡,两个人用过了点心,便睡了个午觉,这一睡,醒来已是日铺时分。
伯平早就备好了差点,曹为依旧是梳洗之后,便稳稳当当的去看兵书,而温书则是拿着今日在曹朔殿内抄写的东西,仔细斟酌记忆。
曹为见状,忙道:“你与永思一起读书,的确需要用功一些,那孩子,过目不忘,着实聪慧。三年成诗,亦是让父亲十分欢喜。”
温书倒是颇有些意外,他从前还以为,过目不忘,不过是夸张,想不到这世间,还当真有这般的神童?
思及此,温书转过头看向了曹为:“当真?”
曹为淡淡点头,随后又道:“不止我三弟,还有我六弟曹灵,才三岁,就已非常聪慧。只可惜,他是庶子,并非吾母所出,否则,前途不可限量。”
温书一怔,心下已经想到了这位六公子是谁。
“乱世之中,比的是命数。越是少年早慧之人,上天越是垂怜不得。温书说过,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只能是大公子你。”
温书手中拿着竹简,似不经意的开口,可语气却十分郑重。
这份郑重几乎让曹为恍然,难不成温书比那公孙先生还要厉害,能卜得天卦?
曹为微微额首,正收起手中竹简想要与温书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刚好传来伯平的声音,“大公子,宫里,来人了……”
曹为一怔,他昨夜与陛下畅谈一夜,可谓是刀锋渐显,如履薄冰。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会……
曹为推开门,蹙眉望向伯平,“陛下可说,有何事?”
伯平看了一旁躺姿歪歪扭扭的温书,小声道:“宫里的大监说,让温书少爷一个人进宫面圣。”
曹为攥紧拳头,眉心微拧,踞促开口道:“陛下久在深宫之中,从何处得知了温书的事情,好端端的,为何要见温书?”
伯平忙道:“这也不难,当日郭府大少爷大婚,宴席之上发生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许城,听闻郭夫人眼下还被郭大人关在府中。陛下知道,也并不奇怪。”
曹为双眼微微阖目,急如星火一般开口反驳:“郭府大少爷大婚已是数月前的事情,若是陛下真的有心,当时便召温书进宫了,何以今日才来?这必然是有什么缘故,或是有人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
彼时,宫内的大监已经缓缓而来,冲着曹为微微顿身行礼:“大公子安,此次老奴前来,正是为了温书少爷,陛下对温书少爷十分感兴趣,特让老奴前来带温书少爷入宫,不出明日,也就送回来了。”
此刻的温书,忽然起身,望着外面的动静,亦是防备的看向了宫内那个说话娘里娘气十分怪异的大监,心中想的却是,“这古时候的太监,他还是第一次见,与电视剧中的,着实不同。电视剧中,演员好歹是假的,这可是真的太监。由此看来,这些演员,演得都不对。”
那大监察觉到了温书的目光,自然不知道这小儿已拿他与旁的作了对比。
不过是一黄口小儿,这大监自然也没将温书放在心上。
只是程序化的开口道:“大公子放心,宫内一应俱全,陛下知晓温书少爷身体弱,特意命御医随时候着。”
曹为脸色奇差,不禁眦裂发指道:“就连张机来看,都说温书脉象微弱,时日无多,若是进了宫出了什么事,大监可担待得起?”
曹为向来对人宽和,甚少有这般怒形于色之时。
眼下,就连大监听闻此言,亦是有些惶惶不安,不敢言语。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远处传来了曹司空浑厚的声音,“永寰,不得无礼。”
曹为这才收敛了神色,对着曹公拱手请安。
大监看到曹朔,亦是满脸堆笑,赶忙行礼。
曹朔似笑非笑,扶起了那大监,随后轻声道:“大监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温书?”
大监忙赔笑道:“正是。”
曹朔眉头一挑,淡然开口:“哦?不知这温书小儿,何时入了陛下的眼?陛下日理万机,自有许多事要处理,昨日召了永寰入宫,今日,怎么又想召温书入宫了?”
那大监擦了擦额角的汗,即便曹朔喜形于色,笑容满面,那大监亦是觉得他笑里藏刀,骇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