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瑞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眼睫毛微微一眨,一滴泪水轻轻坠落,他的脸上湿漉漉的,满是泪痕,似乎悄无声息的哭了很久。

都天禄瞬间从醉意中清醒了过来,他一个健步走到安嘉瑞身前,单膝跪地,伸出手,又停在空中,不敢碰他,只是担忧道:“怎么了?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

安嘉瑞垂下眼看他,半晌才慢吞吞的道:“难受。”

都天禄闻言更是紧张,他手微微一颤,轻轻拂去了泪水,小心的擦干他的脸庞,如同在对待一样易碎的瓷器。看见他这无声哭泣的样子,他的心几乎都拧成了一团,他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他,甚至不舍得让他受到任何委屈,但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在无声哭泣,这几乎瞬间攻陷了他的心里防守,他不敢想象嘉瑞在平时仆从看不到的地方是否已经哭泣过无数次了,他怎么舍得,舍得让他这样伤心。

都天禄低垂下脸,轻声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会开心呢?”他的心生疼,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微笑的安嘉瑞,另一半是哭泣的安嘉瑞,大兄的告诫犹在耳边,他永远不会爱上你,永远不会屈服,永远会伤害你,都天禄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想,他无需做别的来伤害他,只要他一哭,他就在他的泪水里受了伤。

安嘉瑞的大脑迟缓的转动了几下,依稀记得眼前这个人他给贴的标签是:大长腿,身材好,怎么作都不会有事,只能看不能吃,活色生香的大餐。于是他思考了下,要求道:“你把衣服脱了。”

我怎么舍得送他回去呢……嗯?都天禄脑补还没完,但是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要求,难道是我太心急,出现了幻听?

安嘉瑞这时倒是不迟钝了,他往前一扑,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厘米,然后他就开始伸手试图解开都天禄的衣服,奈何这衣服的样式十分繁琐,他压根解不开,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一个劲的在他身上摸索。

都天禄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挪动,伸手制止了他的乱摸,有些迟疑道:“嘉瑞,你再说一遍?”

安嘉瑞有些委屈的扁扁嘴,大声道:“你把衣服脱了!”

落塔正忧心忡忡的守在门外,担忧里面发生的事情,突然听见了这么一声大喝,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屋内,屏风遮挡了他们的影子,看不出里面在干什么,可别是殿下给先生喂了药吧?先生本来身体就不好,他眉头又皱紧了些,何况明天醒来,殿下怎么面对先生?这还不得闹个人仰马翻?他在心里暗暗叫苦,又不敢冲进去制止殿下。

都天禄看着安嘉瑞比以往红上几分的脸庞,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喝醉了,主要是安嘉瑞即使醉了,神色也正经的如同往常一般,而且他只喝了小半碗酒,压根没有多喝。

但是看着他眼神缥缈,手还试图往他身上摸的模样,他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承认,他醉了比不醉的时候可爱多了,甚至……他又咽了口口水,喉结浮动间,他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你想看吗?”

安嘉瑞思考了一瞬,不耐烦的点了点头道:“你脱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