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详细说说那镜子的模样吗?”“隆昌旧址很大,那面镜子是在古楼的最深处,像是碎片一般镶嵌在什么东西里。”老人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是隆昌旧址里,现存最高的一栋楼,我在接近的时候隐隐听到有动物在叫,像是牲畜
发出的声音。大概过了几分钟,那面镜子碎片就消失了,以后我去再也没有见过。”
“古楼里最高的那栋……”我记下了这个关键的信息,“看来阴间秀场的那个可选任务需要进入隆昌旧址才能完成。”
深吸一口气,隆昌旧址那是什么地方?人间炼狱,几万人被吃的只剩下七百多人,我在深夜进入其中,怕是会遇到极为恐怖的事情。
“轮回镜,总感觉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心里有些犹豫,这是人之常情,秀场的支线任务难度都很大,想要去做,就要做好丧命的准备,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其实这个时候,我很想拿出自己的那块镜子碎片,让老阿婆试试能不能看见,用以验证自己的猜想,但是想了片刻后,我并没有这么做。
“阿婆,你放心,我会尽力去做,完成你的委托。”
老人直到最后都在为君生着想,可正是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心酸。“谢谢。”老人从君生身上收回目光,她抱着那个装满针线的竹篮:“之前你问过我一些红楼租户的问题,现在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这楼内租户很多,有些人搬进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十有
八九是死在屋子里,所以我也不敢确定哪些房间还住有人?都有谁住在里面。”
“阿婆,其实我是来这里找人的。”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对老人隐瞒:“红楼里有没有那种固定每三天都要出去一趟的人?或者说你印象里有谁会经常离开红楼?”
作为秀场主播肯定要外出进行直播,每三天一个周期,这是无法避免的。
老人想了一会:“四层的白雅儿几乎每天都会外出,如果按照每三天一个周期来算的话,朱立也符合你说的情况。”
“果真是他?”我竖耳倾听,不肯放过任何线索。
“我没有细算,但每隔一段时间朱立都会外出,有时候他会去古楼里,还有时候他会去很远的地方。”
老人的话间接印证了我的猜测,朱立的行为和秀场主播很相似。
我心里有些兴奋,想着终于将隐藏的主播找出:“你这条线索太关键了,这么想来朱立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不、不,红楼里还有一个人更加符合你所说的一切,那个人很少说话,非常准时,每三天外出一次,而且都是在深夜离开红楼,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老人的话让我脸色一变,接着她又说出了一条更加关键的信息:“那个人今夜本来已经离开了红楼,结果在楼道口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他就又拐了回来。”
白雅儿在半路出现,时机太巧,我进入红楼很可能是一个局,而布局之人就算不是朱立,也一定和他有关,因为白雅儿最信任的人是他。
从最坏的角度来考虑,朱立可能就是阴间秀场的屠夫,我主动给他打电话,已经被他当成了送到了嘴边的猎物。“希望他不会牵连你们。”秀场主播的能量有多大,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仅仅经历了十几次直播,我就能逃出当世几大宗门的围捕,而除了夏驰,我是所有主播当中直播次数最少的,那些经历了几十
次,甚至上百次直播仍旧存活下来的主播,他们到底有多恐怖,简直不敢想象。
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想法,回忆起刚刚血狐说过的话,我的确想的有多了。
“执念走了吗?”阿婆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她年龄大了,受不得惊吓,手扶着木桌,身体靠在木椅上:“你受伤了?过来,让我给你看看。”
我身上血腥味很重,就算隔着很远也能清楚闻到,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没有靠近老阿婆和君生。
“一点小伤,没事的。”
“我从隆昌逃出来,什么没见过,你还担心吓着我啊?快过来。”老人休息了片刻,起身进入里屋,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执念被血狐吞掉,朱立那边应该也会做出反应,我很想直接过去宰了那个混蛋,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朱立是不是屠夫不能确定,万一他背后还隐藏有其他人,那我杀了朱立就等于自己掐断了所有线索。
关上房门,小屋内重新变得平静、温馨,若非地上桌椅倾倒,还残留着四溅的木屑,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曾发生过激烈的厮杀。
进入里屋,我看见阿婆从柜顶抱下一个箱子,她擦掉灰尘,从中拿出了一块很特别的绸缎。
“阿婆,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以前我攒下来的一匹上等布料,好的衣袍可以滋养人,越穿越精神。”她摸着床铺,手伸进竹篮里取出了剪刀,我这边还没回话,老人家已经一剪子下去,将那块顶级的料子裁剪开:“你身上血腥
味那么重,肯定受了不轻的伤,我这没有绷带,你就先凑合一下吧。”
“你让我用这么贵的料子包扎?”老阿婆说之前就已经将其裁剪开,我看着床铺上的布条,情绪十分复杂,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多谢。”
手指拂过那素白色的布料,好像滑过了玉石一般,上面竟然还散发着一丝丝的凉意。
老人摆了摆手并不在乎这些,她看着站在屋子角落的君生,眼皮一眨不眨,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