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总管走到庄献面前,皮笑肉不笑,“庄公子,跟奴才走吧。”
庄献脑子里全是完了完了,他爹一定会打死他的。
庄寻与庆国公关系好,这时候想必在前面跟庆国公一起招待客人,江总管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事抖落出来,还是奉太子的命令,不管真的假的,都是打了庆国公的脸,两家不止会在众人面前丢脸,严重的话,还会破坏那么多年的交情。
就算他爹再宠他,发生了这种事,也是忍不了的,说不定会动家法,还会让他亲自给叶微,给庆国公府赔罪。
“殿下……”庄献试图求情,谢梵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来到叶微面前。
江总管知道殿下想跟叶公子独处,拽起庄献这个碍事的就走。
不算床上那几次,这还是两人第三次碰面,前两次都是在灵堂,也没什么交谈。
叶微颔首:“多谢殿下为我说话。”
“只是觉得跟叶公子有缘,也看不惯他咄咄逼人,便多说了几句。”谢梵眸光涌动,藏着深意,“刚才孤似乎听到了什么‘下家’,这是什么意思,叶公子能孤为解释一番吗?”丝毫不掩饰他偷听叶微跟庄献对话这件事。
虽然他只听到了后半程。
下家是谁?是他吗?还是另有其人?
“那是我随便编来哄骗庄献的,不必当真。”叶微解释。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他说出这个词,心里想的是眼前的男人——谢梵。
谢梵语气很轻,显然是不太相信:“是吗?”
叶微没回答,转而问他:“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微转移话题的本事很生硬,谢梵看出来了,也没追问,只笑了笑,顺着他说:“孤丢了个东西,出来找,不巧听到了这么一出大戏。”
“不知殿下丢了何物,说不定我还能帮忙找找。”
谢梵眼尾上扬,似笑非笑,眼中带着深意:“孤丢了个玉坠,青色的,是只小鸟的形状,叶公子可曾见过?”
叶微:“……”他还真见过,不就是那天从谢梵身上扯下来的玉坠,后来被他不小心带回去了,现下就在他房间里。
他旁敲侧击:“殿下是在哪里丢的?”
谢梵佯装叹气:“孤也不知道,房间里找遍了都没有,估计是掉在外面了。”
叶微心虚地移开视线:“若是我发现了,会告诉殿下的。”
“嗯,”谢梵意有所指,“总归就在府里,跑不掉的。”
“这玉坠对殿下很重要吗?”
“重要极了,那是孤的母亲留给孤的,说是要传给未来的儿媳。”这话是谢梵瞎编的,他知道玉坠在叶微手里,故意这么说的。
叶微:“……”
“原来……那么重要啊,想必殿下丢了一定很着急。”突然觉得玉坠烫手起来了,下次还是趁机还回去吧。
“是很着急,没了玉坠,将来娶妻时送给妻子的信物就没了。”谢梵慢悠悠道,“这丢的可不是一个玉坠,是媳妇。”
叶微:“……”他真想现在就把东西扔到谢梵脸上。
“既然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殿下请便。”他这就回去把玉坠找出来。
谢梵点头,还不忘补了一句:“叶公子要是找到了,一定要跟孤说一声。”
“会的。”叶微只想快步逃离这里,转身就走。
因此也没看到谢梵意味深长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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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叶微派沈茂曾经的书童去打听庄献的消息,书童一直心向叶微,对沈茂那些以庄献为首狐朋狗友嗤之以鼻。
他在前面心满意足看完大戏,回去给叶微绘声绘色地描述:“您是没看到那场面有多热闹,江总管把庄献做的事、说的话一五一十描述出来,当然他隐去了公子您的名字。庆国公被庄献一个小辈打脸,还是在这种日子,丢的那是全府的脸面,差点气晕过去。庄大人也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气得当场给了他几巴掌,不停给庆国公赔罪,说是回去后就家法伺候,一定让庄献给庆国公府一个交代。”
“还有在场的宾客们,表面上都在劝阻,实际上耳朵支得一个比一个高,这种京城难得一见的笑话,还是沈庄两大高门,谁不愿意听,都等着回去给家里人讲呢。”
“接下来一段时日,这事怕是要沦为权贵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书童说得很激动,叶微也被他感染了,淡淡一笑,满室生辉。
书童犹豫:“就是有一点不好,公子您也被牵扯进去了,恐怕对以后的名声不好。”
“我一个男子,要名声作甚,”叶微语气不冷不热,“难不成还要靠名声再嫁去世家贵族?”
书童挠挠头:“也是。”
书童下去后,叶微找到了从谢梵那里顺来的玉坠,在阳光下通体碧绿,好看极了。
他以前没有仔细观察,现在看来,整个玉坠确实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雕刻的人技术极好,上面每根羽毛都清晰可见,小巧精致。
看起来就像一只展翅飞翔的青鸟。
“……”等等,青鸟?
叶微凝眉,应该是巧合吧,天下的鸟那么多,雕刻的玉又恰好是青色的,所以看起来像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