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
钟停:“……”
强大:“……”
苏栗栗:“……”
路以安:“……”
最后都没能忍住,全都笑了起来。
特别是苏栗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这个说法无敌啊!”
自认为只是在说实话的姜茶对此一头雾水。
刚才还在自责中的几个人一下气氛也缓和下来,热腾腾的烧烤也端上桌了,但是那箱啤酒刚才经过了那么可怕的一次颠簸,没人敢去开。
完全不能想象开的那一瞬间会有多么爆炸。
最后还是强大自告奋勇。
他以无所畏惧的精神将易拉罐拉钩轻轻一扯,里面的啤酒一下“噗”地喷了出来,幸好强大反应快,然后估计能浇他一身。
大家愣了片刻。
也不知道哪里戳了笑点,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姜茶眼中都染了笑意。
如此,也只能在店里拿了普普通通的啤酒喝。
但毕竟只是助人起兴的东西,好的他们能喝,普通的也照样喝得很开心,只是阮糖说什么都不再碰酒,她一个一杯倒,根本就没有喝酒体验。
他们倒是一杯又一杯的,大有不醉不归的迹象。
姜茶也是第一次喝酒,喝了一口觉得实在不好喝,还从包里掏出了颗糖来吃,结果后面还是忍不住多喝了好几口,还觉得不错,眼睛都亮了起来。
外面突然“砰”的一声炸起。
是烟花。
一看时间,刚刚好零点整,是一天的开始,也是这一年的开始。
彼时除阮糖外的几个人都有些醉了,但也是撒腿就往棚外跑,然后站在江边仰头看上空的漫天华彩。
阮糖早有预料,拿出耳塞将耳朵堵住。
等到烟花结束,最后一缕烟也消了,几个人重新回到烧烤棚里,路以安突然举起杯子,因为醉意晕乎乎得,但眼神却格外清醒。
他缓缓道:“我想我爸以我为荣。”
钟停和这人打了那么久的游戏,打得配合也有几十几百个了,最先反应过来,也跟着道:“我想当一名驰名中外的厨师。”
苏栗栗看了强大一眼:“我想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姜茶道:“我想让姜家更加的好。”
强大默了半晌,说道:“我想成为我想成为的人。”
阮糖笑了笑:“我想你们都实现愿望。”
钟停瞪她,苏栗栗也抱怨:“糖糖姐要说你自己的事啊,你说我们怎么能行,不算数,重来!”
阮糖还是笑:“我现在还没有特别想的事,再不用在你们身上,那我这新年愿望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啊。”
路以安在旁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模样有些失落。
最后钟停扬了扬手里的杯子:“走起!”
“干杯!”
六个人碰了杯后,一起仰起头,将杯中的酒或者饮料一口喝尽。
新的一年,到了。
是他们想要更好的一年。
喝到最后,几个人都东倒西歪了,除了喝豆奶的阮糖外,也只剩个姜茶还清醒着。
对此,阮糖很是惊讶,姜茶明明和这几个东倒西歪喝的量也差不到多少。
而且。
她还是第一次喝酒啊。
高手,以后绝对是个高手……
那边钟停竟然和路以安勾起肩膀来,互相称兄道弟,特别是醉了的钟停:“老路,我以前可烦你了知道不?”
路以安:“知道知道。我也烦你。”
钟停又道:“但现在还觉得你挺不错,仗义,游戏也打得可以,比我差一点点就是了。”
路以安:“屁,我明明一直都是在吊打你。”
钟停龇牙咧嘴:“你得意吧,可你还是个倒数第一。”
路以安:“这次我绝对逆袭。”
强大凑上前,迷迷糊糊:“对啊,我看路子已经慢慢起来了,现在好多题都会,真的厉害。”
苏栗栗哭了:“你学啥啊,别学了,我不想继续做我们社团的垫底。”
阮糖和姜茶看着这几个已经神志不清的人,有些想笑,便一起笑了。
这还是阮糖第一次见姜茶笑。
她还以为这面瘫姑娘永远都只有那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
姜茶突然道:“我能认识你们,真的很好。”
阮糖看她,歪着脑袋:“我们都会更好的。”
姜茶点头:“会的。”
等到联系了这几个人的司机,唯一没喝酒的阮糖便充当起妈妈角色,将他们一个个送上车,这才上了自家的车。
那边路以安已经睡了过去。
她蹑手蹑脚地坐上去,怕吵醒他。
却没想到他一下睁开了眼,把她吓了跳,路以安看着她,迷迷糊糊间似乎又带了丝认真,他保证道:“再等等吧……我会变得能撑起路家的。”
阮糖愣住。
等回过神来时,路以安已经又睡了过去。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回到家后,路家的灯还亮着,路难坐在大厅里还没睡,看上去应该是在等他们。
他看到路以安被周叔扶了进来,就知道这孩子一定又在外面喝醉了。
但现在路以安变化很大,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今晚,最近也没见他怎么出去玩过,都是待在家里看书学习。
他叹了口气,迎上去。
还没走近,路以安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他,然后就一直怔怔地看着,路也不走了。
路难心想。
自家小子这样子,怕不是喝得有点傻了。
他正想着,结果路以安咧着嘴傻笑了下,然后喊了一个字。
“爸。”
路难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什么反应都没来得及做,眼泪就这样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这小子……
这小子已经多少年,没叫过他一声“爸”了。
路难抹抹眼泪,走上前扶住路以安,瞪他:“臭小子,喝这么多回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了。”
他回过头,看到阮糖正在门口换鞋,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改变和收养回来的姑娘一定有很大关系,心中感激,也借着今晚一并说了出来。
“小糖,谢谢你了。”
正在坐在椅子上换鞋的阮糖一头雾水,她刚进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在谢谢自己把他的蠢儿子带回家了吧
圣诞节过后,马上就是跨年了。
苏栗栗贪玩,提出跨年那天一块儿去日暮江边看烟花,她说每年跨年的凌晨,日暮江上空都美极了。
阮糖本来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事关跨年,她觉得还是得回去同路难打个商量。但作为亲生儿子的路以安却比她坚决多了,直接就说道:“去!”
见路以安答应下来,阮糖自然也点头示意。
钟停肯定也是要一起的。
姜茶不是很确定,道:“我得先和家里联系一下……”
看得出来是家里的乖宝宝了。
而一向对这些事最积极的强大反而成了最犹豫的一个:“我不知道……”
他咬咬牙。
“但我会尽量的。”
到了放元旦假期的那天下午,姜茶已经和家里人通过电话说是能去,可强大依然没确定下来,只是支支吾吾道:“我回趟家,如果能来我就来,不能来……不能来我再给你们说!”
然后便坐上自家的车,先离开了。
他们纷纷感叹一句强家的家规重,少了个人,各自心里还是有些遗憾,而苏栗栗更是一直闷闷不乐,就算到了日暮江也没见有什么精神。
她是最希望强大能来的。
现在时间还太早,几个人先找了个甜品店落落脚,打算在这里一直待到晚上再出门。
路以安买了副扑克,教起他们打斗地主。
除了路以安外几个人都是新手,出起牌来根本就是菜鸡互啄,好在都还挺感兴趣,学起来也快,打了没多久,到有几分渐入佳境的感觉。
天色开始变暗,这时强大也来了电话,超开心地表示自己能过来了,问了他们具体位置,没一会儿人就到了。
苏栗栗一看到他来,一扫之前所有的唉声叹气,站起来朝他挥了挥手:“这里这里!”
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就差每把“我真的好想你来”写在脸上了。
路以安:“……”
阮糖:“……”
她对强大的喜欢,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可偏偏社团里的其他人都是笨蛋。
钟停:“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他又不是聋子,能听到你在喊他!”
姜茶纠正道:“是聋子的话再大声也没用,应该是他又不是瞎子,能看到我们正坐这儿。”
苏栗栗:“你们管我!我就喜欢喊喊他,我乐意,略略略!”
强大往座位上一坐,特别开心,看到他们桌上摊开的扑克牌,兴奋道:“啊这个我也会玩,我姐姐她们教过我的!”
苏栗栗立马道:“真的吗!那这一把给你打,你才来,该享受点福利!”
强大点点头,一副高手做派。
结果却连规则都不懂,完全瞎几把打。
路以安嘴角抽了抽:“你确定你姐姐真的教过你?”
强大道:“对,她们还夸我厉害。”
“……教的你什么?”
强大神情认真:“洗牌。”
“……”
这次没打多久,他们就得去江边占位置了。结果没走一会儿,苏栗栗突然想起手机忘了拿,她丢三落四也不是头一回,大家都见怪不怪,商量下来,强大陪她回甜品店里拿手机,其他人先过去。
手机也是在柜台处成功拿到了。
去汇合的路上看到一家店门口贴着张最近一部很火的电影海报,苏栗栗指给强大看:“啊那个,超好看的,你看过吗!”
强大疑惑道:“那是什么啊?”
苏栗栗道:“就最近那个电影里的,我强烈安利你!真的特别特别好看!你回去有空一定得看看,不看血亏啊……”
她注意力全在和强大说话上,根本没注意突然窜到了人行路上一辆电瓶车迎面而来,强大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避免她被撞到。
那辆电瓶车没有一点素质,甚至连停都没停,直接就扬长而去。
苏栗栗气不过,正想骂几句,却见强大正皱着眉在揉他的手肘,她心里一紧,生怕他是撞着那儿受伤了,于是二话不说急急地去挽他的袖子。
强大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苏栗栗已经把他的袖子挽了好一截。
她一看,愣了。
只见那只手上爬着好几道还泛着红的伤痕,显然是新伤,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打出来的。
这总不可能是一撞,撞成这样。
比他平时脸上那些小刮伤要严重多了。
苏栗栗鼻子一皱,都快哭出来:“怎么了啊,怎么会这样啊。”
强大急急地将袖子放下来。
他支吾掩饰道。
“没……没什么,我回家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新的木剑,就跑去找木剑师傅讨教了几招,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凶啊,我稍微有点失误,就被他抓住机会打了几下左手手腕。”
苏栗栗却是心疼极了:“哪个师傅这么狠啊,你给你爸妈说,把他辞了行不行。”
强大笑了,那双酒窝映在脸颊上,煞是温柔。
他摇了摇头:“严师出高徒啊。”
苏栗栗气鼓鼓地看着他。
强大又道:“你别和他们说啊,好不容易咱们社团出来玩一次,不要让他们担心了。”
苏栗栗犹豫片刻,她也不想坏了他们出来玩的心情,于是敛了神色,严肃地对强大道:“那你要答应我,以后别受伤了。”
强大心里很是纠结,他一向正直,不想骗人,可在这件事上又不得不说谎。
最后还是只能苦笑着说了一个“好”
苏栗栗听他答应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而强大同样也松了口气。
还好背部和手臂的伤都还没被发现,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才行。
可看着这个总是在替他操心的姑娘。
不知为何
他却莫名感觉心里软软的。
奇怪了。
明明伤都还很痛。
心却软得,一塌涂地。
有什么他搞不明白的情绪一晃而过。
强大抬起手挠了挠脑袋。
怎么回事啊?
而阮糖他们已经在江边的烧烤店里坐下来了。
天很冷,江边风又大,但今天的日暮江边却一反常态人山人海,比以往的来客多了好几倍。
显然,大家都是来看跨年烟花的。
两边江岸都搭着一个接一个的棚子,足足搭了几公里远,他们几人就是随便进了一家,棚里点着火炉,倒比外面暖和不少,明明还不到八点,却也已经差不多坐满了。
路以安出去接强大和苏栗栗,没一会儿就将人带了回来,几人重新到堆,一阵闹腾过后,几个男生吵着要喝啤酒。
又想着跨年,什么都可以将就,酒却不能不是最好的。
一查,发现附近果然有一家酒水专卖店。
他哥仨便闹腾着又出去买酒去了。
苏栗栗去挑了想吃的烧烤后回来,有些兴奋地和阮糖姜茶讲起她从前都是去野外或是别墅大院子里开bbq派对,还是第一次来店铺上吃。
“不过闻起来巨香啊,我刚才路过烧烤架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对,我怎么又饿了?明明刚才还吃了三个小蛋糕,”苏栗栗一向如此,可以自说自话好久,“不行,再这样下去肯定得胖,我决定今天过后开始减肥!”
这句话,也听她说了很多很多遍了。
而姜茶别说是来这种小店子里吃烧烤,她甚至都没去过苏栗栗口中的bbq派对,她一向都是按部就班跟着家里来,家里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