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仅是三人组,全班所有人听后都不自觉一个战栗,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仨的牙齿上。
……现在再好好看看,也许回来就看不到完整的了。
至于三人组本人,脸色惨白,胆子最小的那个额头已经积了冷汗,而稍微胆大一点的还试图挣扎一下,抖着抖着开了口:“停哥……真的不会有下次了,还是算了吧……”
钟停看向他:“想一笔勾销?”
那人使劲点头。
钟停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指骨,关节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但他声音冷得像是一根冰锥,专门用来戳穿人的骨头。
他一字一字道:“你以为你是谁?”
那人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抖得像个吃了炫迈的缝纫机。
钟停又说:“走吧。”
在这所学校,能让人屈服的从来不是成绩和魅力,而是背后的家族权势,钟停作为在这其中最有发言权的一位,不会有人想不开去和他背后的钟家抗争。
因此他说走,即使三人组再不愿意,最后也不得不跟着走了出去。
随着他们的离开,教室也慢慢有了说话声,这个年纪正是八卦的时候,不一会儿,前一刻还鸦雀无声的教室瞬间纷杂起来,各自与前后左右交头接耳,对刚才发生的事兴致勃勃。
阮糖感觉到有不少目光往她身上瞄,但不同于之前的不屑鄙夷,此时更多的是夹杂着几份小心翼翼的探究。
可她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似乎被全班所惧怕的男生,他为什么会帮自己,她比他们还要不解。
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这样的相貌,如果见过一次,也不应该会忘掉。
奇怪。
————
自早晨的事后,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了,钟停也没回来过。倒是三人组早早的就回来了,他们一进门,全班的目光就集中在他们身上——更准确地讲,是集中在了他们牙齿上。
在发现他们面部似乎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看样子牙齿应该是完好如初时,大家都持以相同的心情,诧异加上一点点惋惜。
少了一份瓜吃,少了一出好戏看。
可惜可惜。
而三人组早没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姿态,个个垂头丧气像是失去斗志的小公鸡,路过阮糖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更别说之前那样拿她说笑讽刺了。
也不知道钟停到底对他们进行了怎样的教育,他仨往椅子上一坐,任凭旁边的人如何询问,就是闭口不言,安静如鸡。
倒是赚足了班上人的好奇心。
本来以为会不了了之的事,很快就在上午升旗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看着在升旗台前因为被记过而大声念着检讨书的三人组,班上的人一阵轰动。
这钟停……可也太狠了吧……
要知道他们这学校,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记过这种丢脸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将会人尽皆知。
今后无论是走到哪儿,也摆脱不了别人的议论和闲话,对他们而言,说是在人生中钉一辈子的耻辱也不为过。
太狠了。
钟停这一次实在是太狠了。
班上的人不约而同看向站在最前排的阮糖,突然意识过来。
也难怪钟停会做得这么绝。
三人组是鸡。
他们是猴。
钟停是借着这一次,在杀鸡儆猴啊。
……
不到中午,外面果然飘了雨,阮糖正好坐在窗边,雨丝刮过玻璃的声音在她耳中密密作响,有些吵,但也算不上使人烦躁。
因着下雨,午间下课的时候路上各种花团锦簇,见不着人,都是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蘑菇在缓慢地朝着食堂方向移动。
也偶有几个不怕淋的男生如同箭发一闪而过。
堪称暴雨中的勇士。
阮糖等着人差不多都走了,这才拿着伞离开教室。
食堂只有一栋楼,要容纳所有学生,也因此是整个学校中最大的一栋楼,内里宽敞开阔,地板澄亮干净,实木桌凳之间的摆放都极为讲究,悠扬的古典音乐回荡在耳边,碧色的室内植物映入眼帘,反倒像是什么修身养性的别致场所。
至于饮食更是丰富,各国料理所聘请的厨师都是在行业中从事多年,对口感和味道的把控经验老道,即使是这样一群口味刁钻的学生之中,也是一片赞许声。
如此,价格自然算不上便宜。
二楼是中餐区,阮糖在窗口要了份鱼片粥,光是搭配的小菜就有四样,她端着盘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望着碗碟里的午饭,却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