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小顺势夺走他手上的香烟,“就算是我们安保人员疏忽吧。倒是你,乔先生,你跟吴掌柜私交甚好,似乎又是爱字画之人,不会不明白字画易燃,越是名贵的字画越是见不得火光。你明知故犯,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说辞!”
乔先生粗声道:“我烟瘾大!”
“是吗。”苟小小将香烟放在鼻前轻嗅,“我怎么从这支香烟上闻到一股脚臭味呢。乔先生,你不会是故意制造这场闹剧,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让你的同伙儿将字画展上的名贵字画偷走吧。”
乔先生大惊失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也别怪我多疑,实在是有前车之鉴,为了王老先生这些字画的安全,我不得不防范一些。”苟小小将香烟还他,“如果乔先生自认清白,那就去外面解解你的烟瘾吧。”
苟小小给吕大川打了个眼色。
吕大川心领神会,将乔先生放开。
在数十双眼睛下,乔先生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弄宝斋。
苟小小倏尔向肖骁看过去,“肖先生,我的手下都是粗人,刚才无意之过,真是对不住了。”
肖骁收回随乔先生远去的目光,整了整神色,“不碍事不碍事,是我自己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苟小小重复了半句,“我看当时的情形,倒像是肖先生故意挡在路上,用心耐人寻味的很呐。”
肖骁张了张嘴,赔之一笑,“你可能是误会我了。”
“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误会还是多一些的好。”苟小小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含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扬长而去。
看着她远去,肖骁收敛神色。
他瞥向刘艾,目光冷冷,“确实跟你说的一样,这丫头有主意的很。”
刘艾嗔他一眼,“我早就说过,你偏不听!”
“我做了很多错事。”肖骁目光悠远,像是在缅怀旧事。他收回一半思绪,用冰冷近乎残酷的目光攫住刘艾,“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今天带你来了这里!”
刘艾花容失色,“你啥意思?”
肖骁没做任何解释,目光随着苟小小的身影而去。
苟利雅望着肖骁和刘艾二人的背影,回忆了一下,回道:“加上这次,我跟他就见过四次,感觉他……挺绅士很体贴,有礼貌又不失谦逊,就是……”
说到最后,苟利雅却形容不上心中的异样感。
苟小小帮她补充:“就是让人不自在。”
“对!”苟利雅又说,“他这个人好像挺喜欢结交朋友的,前几次我见他,都是跟着王老先生去他举办的宴会上见到的。”
苟小小道:“你跟着王老先生,是修身养性的。以后这样的聚会,还是少去为好。”
苟利雅脸上难看了几分,“用得着你教训我!?”
“一个人的字,会受心境的影响。”苟小小转过身面对她,“我在展览上看到一幅你临摹王老先生的字,笔锋明显不足,走笔中带着一股自负,让人看了心生浮躁。你临摹这幅字的时候,在想什么?”
苟利雅惊住,她当然知道苟小小说的是哪一幅!
这字画展上,她的字画仅有六幅,只有一幅是临摹的。
而她临摹的那幅字,就是她从肖家的宴会上回来之后才写的!
苟小小的眼光,居然慧炬如此!
苟利雅不禁回忆那次宴会上发生过的情形——
肖骁似乎在那次宴会上对她说过,她总有一天会青出于蓝,超越王老先生……
然后她回去之后,便按捺不住,临摹了一幅王老先生的字。
现在想来,肖骁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有一种教唆的味道。
见苟利雅做一副沉思状,苟小小便知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跟在王老先生身边学习了一阵,性子倒是沉稳了些。
不远处,突然发生了一场骚乱。
听到动静,苟利雅立马紧张起来。
一个男人在会展上大声骂骂咧咧:“放手!听见没有!你算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