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里躲雨的不止他们,还有几头鹿。
他们一进山洞,便将那几头鹿吓得簇拥在一块儿。
一头公鹿见有不速之客闯入,护在妻子跟前,向苟小小他们展开攻击的姿态。之后,大约是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就慢慢放松警惕,但仍对他们虎视眈眈。
洞口的雨帘如同小型瀑布,仿佛要将山洞内的一切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这场雨下的真大。
苟小小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次亲身经历这么大的雨。
闫氏不安的说:“这雨还不知道下到啥时候…”
苟小小心大,毫不在意的说:“没事,这山洞环境挺好的,就是有点冷,我试试看能不能生堆火。”
她这时候要表现出害怕,那整个山洞里都充斥着负面的情绪,只会让闫氏更加感到不安,没有一点好的影响。
山洞里空气潮湿,没有干柴。苟小小生火失败。
她和闫氏挨在一块儿取暖,两人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突然电闪雷鸣,轰隆隆噼里啪啦,将两人惊醒。
紧接着,响起了一道“嘭”的爆炸声。
爆炸声在山洞内回荡,似要摇山动地。
山洞的一角,几头鹿受到惊吓,簇拥在一起,小鹿蜷缩成一团,低低哀鸣瑟瑟发抖。
大魔王对着洞口狂叫不止。
彼时,一道闪电击断一棵树上的粗枝。粗枝落地时触发了一颗地雷,地雷瞬间爆炸,炸出了一个巨坑,也炸松了周围的泥土。
雨水注入泥土,变成泥浆。
大片的泥浆犹如突然爆发的山洪一般,带着石头杂草之类向山下滚去。
泥石流不断,封住了山下的公路,同时截住了一辆军车。
军车猝不及防的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泥石流砸中,幸好泥石流不大,并没有将车子淹没其中,却也埋没了半个车身。
在山洞里的苟小小和闫氏,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听到爆炸声的那一刻,苟小小终于表现出不安。不过她大约可以猜出,那声爆炸是雨势过大引起的。
听到闫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再结合刚才看到刘主任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夹着尾巴灰溜溜跑走的模样,苟小小明白过来——
刘主任这是在打他弟媳妇的主意了。
闫氏这个年轻的小寡妇,漂亮能干,一个人把家顾得妥妥当当,就是为人有几分豪放,有时候说话还带着一股子泼妇骂街的劲儿,惹来不少非议。
刘主任和闫氏,一个丧偶一个丧夫,两人还是一个门子里的。刘主任早就有续弦的打算,渐渐产生了和弟媳妇闫氏搭伙过日子的想法。
刘主任一门心思想抱得美人归,向闫氏表示过好几次。闫氏不想孤苦终老,但她对这位年岁近半百的大伯子没那方面的感觉,不愿跟他凑合。
何况大伯子和弟媳妇搞到一块儿,有违常伦,刘主任还比闫氏大那么多岁,两人在一起那不成了笑话!闫氏可不想日后在安丰乡抬不起头做人。
这不,今儿刘主任又跑来跟闫氏表明心意,被闫氏连打带骂轰出门去了。
闫氏见苟小小来家,骂声停止,脸色缓好。
“小小来啦,吃饭了没,没吃我把锅里的饭菜给你热热吃。”
“我吃过了。”苟小小说,“嫂子,你今儿还跟我去山上呗?”
这会儿,闫氏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去去去,你等会儿,我收拾收拾东西!”
闫氏着急忙慌的带上采药的工具,跟着苟小小出门了。
两人正往洪家走,一辆军车打她们跟前经过,喂她们吃了一嘴的尾气。
闫氏愣愣的看着扬长而去的那辆军车,如果她刚才没看错,那车上坐的其中一个人是薛丹凤。
“薛连长这是弄啥去了?”
苟小小也很困惑。
薛连长一走了之还好,闫氏就担心她走了不久之后还拐回来。
苟小小遥望军车绝尘而去的方向,隐隐望见天际边一大片灰蒙蒙的云彩,有些触目惊心。
她正要看个仔细的时候,被闫氏扯了一下。
闫氏催道:“愣着干嘛,走啊。”
回过神来,苟小小跟了上去。
到了洪家,苟小小拿上工具,牵着大魔王和闫氏进山采药。
今日,山上的空气没有以往那么清新爽凉,闷热中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压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