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愤怒、激动,小脸涨红了,喘一口气,再看刘管家:“远的不说,就拿眼前的例子来讲,这两天天降大雪,天寒地冻,我让给各屋各院加派炭火,李妈做到了吗?二姨太病中,院里居然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都被李妈赶去厨房干粗活儿,二姨太屋子里就是个冰窖,衣食住行就更不必提了!她好歹是老爷纳进门的姨太太呀,是柳家的一口人,哪有你们下人作贱的道理?!还有八姨太哪儿,莲姐儿小小年纪,穿戴破旧单薄,屋里居然烧的厨下做饭才用的黑炭,不烧炉子冻得受不了,一烧满屋子都是烟,可怜八姨太亲自趴在门口吹火,更可怜莲姐儿,小小年纪冻成那样,两个小手上都是冻疮呀——”
“真有这事?这还了得!”柳丁茂听不下去了,厉声问。
“麻烦老钟叔去吧莲姐儿请来。”哑姑吩咐。
老钟快步就走。
“老爷,我、我……这都是内宅后院的事,跟我没关系呀,我作为管家毕竟只管前头男人们——”刘管家辩解。
“李妈是不是你老婆?没有你撑腰,她能这么嚣张?”哑姑冷笑。
老钟来了,身后兰绣怀里抱着柳莲。
柳莲看到柳丁茂就扑上来,“爹爹,抱抱——”小妮子声音甜美,笑容可爱,一点都不胆怯,双手抱住柳丁茂脖子。
柳丁茂抓住孩子小手查看,果然一片一片的冻疮,赫然在目。
“她母女就算老实,我又不能分身经常去看望,但也不至于被作贱到如此地步啊——我柳家眼下日子是紧困,可也从来没有下令缩减各房各屋的生活用度呀——”柳丁茂惊诧,同时坐起来,目光里终于有了火。
刘管家赶紧叫屈:“老爷明察,真和小人无关呀,都是贱内糊涂,再说府里人多活多,她一时没有尽到心也是有的,也可能是下面那些婆子丫环使坏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