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和耶诺的坚持,云娘无可奈何,只得命人赶紧去禀告李琰。我以为这事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满心希望婚礼办不成,但我失望了,李琰竟然同意我带刀,只要刀配在婚服内不让人看到就行,他还真笃定我不敢杀他。
来接我的人到了,我抱着生离死别的心态含泪和耶诺告别,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也很难受。
来人开始催促了,云娘在我头上盖了一块莫名其妙的红缎子,把我扶上了车辇。
中原的婚礼真的很复杂,各种仪式没完没了。我蒙着红缎子又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扶着走,鞠躬、下跪、磕头,又鞠躬、下跪、磕头,做了一次又一次,好像永远也完不了。穿着厚达六层的拖地长裙,戴着重得几乎要压断脖子的凤冠,时间一长,本来就已经病得不轻的我有些受不住了,再加上喧闹的礼乐声,爆竹声,吵得我心烦意乱,头脑发昏。
这磨人的折腾总算结束了,我被扶进新房,在床边坐下。我仍然感到头昏目眩,头上的凤冠越来越重,难受得连冷汗都冒出来了。新房里很暖和,大概还焚了香,那暖哄哄的香气熏得我更加头晕,我觉得再这么蒙着头就要闷得昏过去了,一把将红缎子掀了起来,想透一透气。缎子一掀,呈现在我眼中的是红通通的一片,红色帐子,红色地毯,红色帏幔,红烛,红字,红衣……这满眼的红色立刻引出了我脑海里那恐怖的血腥记忆。我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到了成亲那天,古丽拿出阿娘给我准备的结婚礼服,看着洁白的礼服,我心里泛起一阵剧痛。这套礼服本来是为我和那罕的婚礼准备的,现在衣服还在,那个男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云娘看了我的礼服,说道:“殿下的礼服很漂亮,可惜是白色的,殿下应该穿红色,红色才喜庆。宫里已经为殿下准备了礼服,奴婢替殿下穿上。”
我一言不发,任由她折腾,反正穿什么都无所谓,这个婚礼我根本就不在乎。
云娘帮我穿上大红的礼服,给我梳高高的发髻,又仔细地替我化妆,佩戴首饰。打扮好之后,她看着我,眼睛里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喃喃地说:“公主穿礼服更美了,简直,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我并不觉得中原人的结婚礼服有什么好看,尤其是那红通通的颜色特别刺眼,我感觉很压抑,仿佛沾了一身的血。
虽然我对婚礼不在乎,也竭力表现出顺从,但冲突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