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神玉心中一紧,额上突突直跳。
“奴才听别人说猫儿天性如此,阴阳调和便好了。”元蒿又小心翼翼道:“于是奴才便托人仔细找来了一只健康公猫,这一白一玄,倒也相称。”
裴神玉这几日被情绪所扰,早忘记吩咐过此事,更不知元蒿竟选了这么个法子。
简直荒谬!
元蒿见裴神玉面色阴沉得快滴出水,不由出声劝慰道:“殿下别急,这猫儿们起初还不熟悉呢,让它们多接触,适应一下就好了。”
恰在此时,明萝梦已被追逃到无路可去,径直跑进了书房。
裴神玉顾不上其他,也追了进去。
被追得可怜兮兮的小白猫眸眼慌乱,她快被黑猫追上,猫耳尾巴的毛全都炸了。
明萝梦情急之下,三步两跃就跳上了高高的博古架。她精神不振了几日,一时之间被逼到这种境界,已是疲累至极,跳到最顶上就伏趴了下来,猫爪子都在打颤。
而黑猫跃跃欲试,正也要追去之时,却忽然被人捏住了后颈皮。
求偶受阻的黑猫挥舞着爪子,喵喵直叫,却被面如黑云的裴神玉单手钳制住,裹挟着怒气扔给了元蒿。
他眸中冷光,如箭一般射向这猫,像是在看什么罪大恶极的罪犯:
“把这猫,给孤赶走。”
看着身上寒气渗骨的太子殿下,元蒿心知犯了大错,心中咯噔一下,忙将大黑猫一把劫走。
屋内没有旁的嘈杂猫叫,也终于安静下来。
明萝梦轻轻喘着气,低头看了眼裴神玉。她仍瑟瑟缩在高架子上,一时半会也没有旁的力气,猫尾无力软绵地垂在一旁。
裴神玉亦心中一动,抬眼望去。
小猫的眼睛中像是水洗过的琉璃一样,明瑟楚楚,又引人生怜。
他知全是因他之过,如今心中只剩心疼与负疚。
虽明白猫儿从高处跳下来也无恙,但一想到猫儿实则是个看起来便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却还是不敢让她冒险。裴神玉缓了缓情绪,让自己面色稍显温和,朝猫儿展了双臂。
“猫儿,来,跳孤的怀中。”
“喵……”明萝梦踟蹰着,觑了眼地面,有些远。
可虽知跳进他怀中是最好的法子,而裴神玉也不是存心导致她如此狼狈,她心中却还是在闹着小脾气。怪他这些天不理不睬,怪他乍然转色。
裴神玉心叹一气,已顾不上什么避嫌之意,声音近乎卑微轻哄:
“孤会接着你的,没事了。”
“先下来,好不好?”
明萝梦委屈巴巴地“喵呜”一声,对上裴神玉坚定的眼眸,才颤巍巍地撑起前爪,往下跃去。下一秒,就被他扎扎实实抱了个满怀。
粉色的猫爪子扒拉在裴神玉的脖颈边,明萝梦轻轻低噎了一声。
猫儿的叫声又弱又娇,如少女亲昵的埋怨。
裴神玉感到胸膛上方,像是落有一小团温热的柔软。既轻柔,又沉重,如他此生所不能辜负,却又负荷在他的心脏之上。
也让他无法割舍。
他轻轻叹息,手终于抚上触感久违的绒毛团子。
“都怪孤,是孤不好。”
一番闹腾平息之后,元蒿作为罪魁祸首,自是被裴神玉给重罚了一顿。
而作为受害者的明小猫,却也因祸得福,重获可以懒懒蜷在裴神玉怀中被梳毛喂水的尊贵待遇。她被裴神玉安抚着,顺了好久的毛,直到裴神玉有事离开,方才将她放下。
午后,明萝梦便迷迷糊糊地在裴神玉书房中的竹榻上睡着了。
她在一片月色中醒来。
明萝梦仍朦胧有睡意,她揉了揉眼睛,将身上的薄被掀开。天气已渐燥热,也不知是谁给还她遮了层凉被,可等等……
掀开被子的,是谁的手?
明萝梦大脑一片空白,却又清晰地又感觉了一遍。她动了动手指,轻轻将手抬起。
窗下月光映出一只素白柔润的手,五指纤纤,如珠玉雕成。
是……人的手。
却不是猫儿的猫爪子。
明萝梦有些激动地颤抖,左手摸着右手,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变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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