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费力地往后扭着脖子,怒目而视,
“你干嘛啊!”
“你是不是迷路了?”
“没有!”
“同学,迷路了就及时止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但是千万别拉着我陪你瞎晃悠。”
“我说了我没有迷路!”
“你睁大你的鲨鱼眼看看,这里明明就是行政楼,再往后走就是围墙了,翻墙出去一条路上全是饭馆,走五百米才能看见网吧,你欺负我没在这个学校读过书还是欺负我没翻过墙啊?”
“”
“怎么?没话说了吧,那还瞎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个人问路啊。”
问个毛线路!
莳音一直被扯着帽子,领口往后拉紧,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挥着手扑腾了几下,气急败坏,
“你能不能放开我的帽子再说话!”
男生这才意识到面前是个娇弱的姑娘,而不是他那些皮糙肉厚的兄弟。
轻咳一声,放开手,毫无诚意地道歉,
“不好意思啊。”
莳音扯回自己的帽子,抬脚继续往前走,丢给他硬梆梆的一句,
“资料室在行政楼草坪那边,你们翻墙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旁边有座小平房吗。”
男生挑眉回忆了一下,提出质疑,
“行政楼旁边哪儿有草坪?”
“哎呦,你是没在这所学校读过书还是没在这所学校翻过墙啊,连行政楼的布局都不知道。”
一模一样的话直接甩回来,嘲讽技能满格。
就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开心。
并且一拐弯,行政楼左侧就出现一片小草坪和郁郁葱葱的绿植,绿植的空隙里还能隐隐看见围墙边上的小平房。
裴时桤自知理亏,摸摸鼻子,难得没有反驳。
“还有,”
然而对方没反驳,莳音却越想越生气了,脖子现在还隐隐作痛,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要不是男生刹车及时,两个人就直接撞上,到时候摔得八成又得是莳音。
“你怎么回事啊!”
女生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黄澄澄的硬币,塞进他的手心里。
“你的馒头我扔掉了,给你五毛,多给的一毛也不用你还。”
“我告诉你,一笑泯恩仇没有那么容易,就凭你现在的态度,我丝毫找不到原谅你的理由。”
“原谅我?”
裴时桤轻嗤一声,
“我不过就是用馒头砸了你一下,你当初直接整个人就砸了上来,我原谅你还差不多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倒是说清楚小爷我哪里需要你原谅了。”
“在我的试卷上乱涂乱画的难道不是你吗!”
“呵,小爷的试卷上难道不也全都是你的狗皮膏药吗!”
“但是我是在一片好心地给你写解析而你是在骂我!”
“搞清楚明明是你先人身攻击的我!”
“我人身攻击你什么了!”
“你”
男生突然卡壳。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你说啊,我攻击你什么?”
——后面那个人一直在踢我的椅子,好讨厌哦。
——都快下课了,后面那个人怎么还没做完,他昨天不是还提前交卷了吗?
此为防盗章,小天使们等一下就可以看啦按照节气来讲,现在已经快到秋分日了。
然而南方树木常绿,后山上一片苍翠的植物林,朝着天空呈伞状生长,枝叶与枝叶之间生存空间不足,相互挤压蔓延。
而后在某一个高度,忽然成堆铺开来。
如果此刻站在后山上抬头向上看,视野里一定是铺天盖日的绿色吧。
莳音这样想着。
后排三个女生正在玩塔罗牌,解牌的姑娘神神叨叨地念着,
“力量逆,命运之轮正,世界正。从牌面上来看,你们还是挺合适的,目前的状态正好,过去也许有过一些小波折,我的建议是顺其自然”
同桌的江妙用胳膊拱了拱她,
“你相信命运啊神神鬼鬼啊因果啊这些东西吗?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一些神秘莫测的力量?”
“不知道,我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啊。我就想问问你信不信嘛?”
莳音用手撑着脑袋,看一只鸟在枝桠上振翅,拖着长长的尾羽飞出视野,
“我相信吧。”
“真的啊?!”
真的。
神秘莫测的力量,命运,鬼神,因果轮回。
这些,莳音通通都相信。
但是她不信塔罗牌这种占卜方式。
不,应该说,她不信任何占卜方式。
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与某些人对视的第一眼,就能接受到莫名的磁场反应。
就算这个人平凡无奇,寡淡少语,前后左右翻来覆去地判断,都觉得仿佛一辈子不会和自己有任何交集。
她也笃定,此后两条命运线必定会纠结在一起。
而最让人不安又神奇的是,从小到大,第一眼就让莳音有强烈磁场反应的人。
往往都会给她带来厄运。
七点多,太阳逐渐照亮了整个天空。
一团又一团的云卷成棉花糖,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上。
阳光撒满了教学楼长长的走廊。
宁词跟着教导主任走过长长的走廊,路过一个又一个班级,最后停在二楼的末尾。
教室后门关了,前门朝着圆弧形的小阳台开,窗户都大开着。
从窗外望进去,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圆脸,长相和蔼。
底下坐着满目的灰色校服,一眼看去整齐又漂亮。
最引人注目的是讲台边上站着的少年。
长相帅气,神情却不耐烦,把手里的试卷甩的哗哗响。
看上去就是爱调皮捣蛋的坏学生。
——如果是在育海,早就被叫出去罚站了。
教导主任带着她在前门口停下,敲了敲门框,
“杨老师,你的学生到了。”
满室的窃窃私语顿时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同时投向教室门口。
女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教导主任已经拍了拍她的肩离开,想躲也无处可避。
她只能向前一步,垂下眼眸,声音单薄,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倔强,
“老师好。我我刚才去领了校服,所以迟到了。”
因为太过紧张,呼吸没调节好,语气极其不稳,上下颠簸,尾音发颤。
“这是谁?怎么感觉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不过不是说有一个从外省转过来的转校生吗,说不定就是她。”
“靠,转校生也能进试验班,这后台比裴时桤还大啊。”
“不见得,你看她脚上的鞋子,明显就是杂牌,而且前面都蹭破皮了,看上去就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吧。”
学生也跟育海的学生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