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妹,投胎都不用这么赶嘅!”宋天耀眼神从卢荣芳,潘国洋,卢元春三人脸上扫过,最后又看向面前的徐恩伯:“我要见盛伯,于世亭的脑袋我都打开花,你今日敢说个不字,我不介意帮你也打朵花出
来。”
“够胆你就试下。”徐恩伯面带厌恶的转身:“我怕你……”
“叼你老母!”宋天耀从后面突然探手抓住徐恩伯的头发,把徐恩伯的脑袋想要朝着徐家的大门撞去!
徐恩伯梗住脖颈,转身扯开宋天耀的手:“你真是疯了!给我把他们赶走!”
徐恩伯身后的几名徐家人顿时上前,想要拉扯宋天耀,此时卢元春却先一步跑过来,突然扬起手给了宋天耀一耳光!
突然生出的波折让其他人一愣,卢元春站在宋天耀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你闹够了没有?鬼上身?我要不要回马来亚帮你请巫师驱邪!”
宋天耀摸了自己的脸颊一下,突然笑了起来:“男左女右,我这张脸,左边被于世亭打了一下,右边被你打了一下。”
因为卢元春的打断,徐恩伯此时已经回了徐家,徐家的大门缓缓关闭。
“现在的你不是宋天耀,宋天耀不会这么咄咄逼人,惹是生非。”卢元春盯着宋天耀的眼睛说道。
“宋天耀是什么样的人?”
卢元春开口:“宋天耀,应该隐忍不发,至少应该想清楚,自己在这场风波中的位置和资格,他……”
宋天耀磨了磨牙齿,低声说道:“你要知道一件事,宋天耀有资格自己去想清楚,他他妈的自己在这场风波中的位置和资格吗?我不急着掀桌子,连点汤水儿都喝不到!”
“你想摸鱼?”卢元春眼睛一亮。宋天耀把自己的嘴巴凑到卢元春的耳垂处,压低声音:“我想摸你。”
褚耀宗在书房里满面虔诚的端坐,眼神炽热,虔诚的望着此时对坐的蔡元柏手里那一饼光绪年间的乾利贞普洱。
看到蔡元柏携了这一饼普洱登门,褚耀宗把自己珍藏,极少示人的茶具都摆了出来,唯恐糟蹋了这饼茶。
半套汝窑天青釉茶具,一柄日本江户末期,由日本铁瓶大师三代小泉仁左卫门设计制作的惠比寿大黑大入叶文铁瓶。
往日这些褚耀宗自己都小心把玩的茶具,此时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对面的蔡元柏烹茶。“往日想让你把这两个天青杯借我赏玩一下,当时脸色就能臭成石头,今日见到我带了好茶来,主动就摆出来。”蔡元柏坐在对面,看到褚耀宗那副虔诚模样,忍不住开口
嘲讽了一下这个老友。
褚耀宗完全不被蔡元柏的话影响,眼睛只盯着对方手里的茶饼。
“喂,我带这么贵重的茶饼不是白来嘅!”蔡元柏故意把茶饼又放回到旁边的纸包里说道。
直到眼睛里看不到那块茶饼,褚耀宗这才收回目光,用养瓷笔蘸起淡茶汁,细细的滋润面前的天青杯表面,看着天青杯表面的蝉翼茶纹。
“阿十是你的人,没你的吩咐不会动手,既然已经出了头,何苦现在又扮哑口?”褚耀宗抬眼看了一下蔡元柏:“你昏头啦?我让阿十去码头搞了上海人的一艘船,那是因为鱼嘴湾被炸沉的那艘船,货是褚家供应的,船东是潮州人,他们搞潮州人一条船
,我就搞上海人一条船,不代表我现在就要急着站出去帮徐平盛站脚助威。”
“那你到底乜鬼意思?”
褚耀宗端着茶盏慢慢欣赏,语气平淡:“很简单,能不碰这池水,就绝不碰。”
蔡元柏追问:“那你让阿十……”
“我是潮州商会会长,有人搞潮州人,难道我不要出头?如果上海人搞你东莞商会的人,你点做?”褚耀宗眼皮略抬了一抬,反问蔡元柏。
“你让阿十出手,不是想要帮徐平盛,而是想做个两不相帮的态度?”蔡元柏迟疑片刻,叹口气:“我以为你和我想的一样,没想到大家又不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