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甩开颜雄的手腕,颜雄揉着自己的肩骨,恨恨的盯着娄凤芸,但是大脑已经开始快速转动。
金牙雷讲的没有错,宋天耀完全可以当场做掉这个女人,给福义兴整个字头乃至金牙雷和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和难堪,可是宋天耀却偏偏没有?
这扑街在茶楼时,还能眼睛不眨一下坑潮勇义的陈阿十,一副做事要做绝的态度,这么快就懂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又或者,宋天耀已经想好了坑人的新目标?
想到这,颜雄看了一眼还在沉着脸的金牙雷。
不可能坑自己,自己已经是一坨狗屎,人人躲都来及,不会再踩自己,那么目标很显然,应该就是自己这位大佬,福义兴坐馆金牙雷。
再想想自己的惨痛经历,颜雄愈发肯定宋天耀有这种想法,宋天耀留了这条线,不是不想做绝,而是诱惑着自己这位大佬认为事情还有挽回余地,主动靠上去示好。
这路数颜雄很熟悉,昨晚宋天耀就是扔出个鱼饵,勾着自己一直朝前走,到最后直到躺在砧板上,才知道死的是自己。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位大佬,此时急切的想要补救,会落个什么下场。
“大佬,车来了!”外面,阿乐叫道。
金牙雷一双眼睛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娄凤芸,几乎冒出火来。
本来坐在他旁边的颜雄,此时也已经站起身,脸色惨白,额头鬓角之间,已经能看到一颗颗汗珠渗了出来。
“老顶,宋家欠了赌档两百块,我男人按规矩登门讨债……”黑心华的女人娄凤芸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没有任何隐瞒,也不敢添油加醋,这个时候可不是洗清自己夫妻责任的好时候,最重要是要让老顶清楚发生的一切,让对方能更好的想出周旋对策。
如果没有今日颜雄对金牙雷说的褚家准备开口,让福义兴进码头这件事,金牙雷知道黑心华不小心威胁了褚家秘书,一定站出来帮黑心华说一句,不知者无罪。
大不了照规矩赔钱,摆和头酒。
反正福义兴在褚家面前赔礼认错,所有人都认为天经地义,不算丢脸,只要自己态度放得低,褚家一定大人大量,不会追究。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福义兴红棍差佬雄用自己前程帮褚家二少爷扛了这一次,才换来褚家稍稍的示好,让秘书宋天耀在太白海鲜舫今晚摆酒为颜雄践行顺便约谈自己。
偏偏这时候,自己社团的草鞋黑心华得罪了宋天耀,而且已经不是威胁,差一点点就把宋天耀的亲妹妹绑去九龙城寨卖掉?
金牙雷只觉得福义兴那块还未见过的码头地盘,已经飞走了,他皱着眉瞪着眼,只感觉一股心火朝头顶撞来,手里捏着一个青瓷茶盏猛然举起来就想要暴怒摔下,突然,整个人又定在那里,举着那个茶盏看向地上跪着的娄凤芸:
“你刚刚讲,烂命驹斩人时,你在场?”
“是,我在场,几个兄弟护住我退开,才没有被伤到。”娄凤芸不敢去看此时房间的任何一个人,头垂的极低,只露出雪白一段脖颈从旗袍领口处探出来。